几天后,夜幕逐渐降临,天空被一片深邃覆盖,微风轻拂,带来巷子里的烟火气息,此时,一个商队正缓缓进入青山县城。
转了个弯,商队径直往客栈行去,路过几条小巷时,两名行商打扮的家伙悄悄汇入进去。
待一切都安顿好,领队屋内,还有账房、镖头与两名行商打扮的汉子聚在一起。
镖头打扮的家伙给茶杯注上水,领队伸手接过茶杯,端坐在椅子上发问:
“说说看,这青山县城这段时间探听到的消息。”
两名行商微微抱拳而后开口:“回大人,县令与主簿二人俱已被拿,现在都在季府上押着。”
“季府?”
“青山县典史季铮府上,是个为民的好官,为了追查白莲教的案子丢了一臂。”
“是个人物,那白莲教教首?”
“卑职前往七里庙查看,已无踪迹,就是不知道是逃了还是死了。”
“嘶……”
镖头打扮那人吸了口气,抱着双臂皱眉插嘴道:“那我们几人还来这干甚?走过场吗?再说这小地方有人能处理得了白莲教教首这一级别的人物?”
两名行商打扮的汉子互相看一眼,迟疑道:“倒是有些小道消息,不知道做不做得了数。”
领队打扮者将手边茶杯放回桌子上,侧眸道:“说说看。”
“这事还要从季家二公子被掳走一事说起……”
听着听着,镖头打扮的家伙又不耐打断道:“等会,你说典史家二公子,人称酒囊饭袋、色中饿鬼,就是这个在青山县恶迹斑斑的家伙,覆灭了黑风寨,击退了金刚门,还有可能干掉了白莲教教首?!”
“确……确有此说法。”
“他今年多大?”
“过完下月,就十七岁了。”
“……”
屋内几人相顾无言,领头那人皱着眉思虑片刻,伸手接过记录有季川情况的纸张,越看越皱眉道:“就算这家伙是个天才,可你们看看他和多少案子可能沾边,就说一周前将被虏的几名女童放回,这样大张旗鼓,真能确定不是在做给我们看?”
“还有,看这诨号——玉面修罗?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那……您说?”
两名行商打扮汉子试探道。
镖头上前一步道:“依我看,先拿了问问?”
领队斜眸往账房打扮的中年人望去,见他坐在那翘着二郎腿,一门心思正用牙签抠牙,这才缓缓发话:
“去试试,若本事不足就直接拿了,若还算有点本事,有诚心地投靠过来,也不是不能将其罪责免除。”
“喏!”
镖头打扮的家伙抱拳离去,那账房打扮的邋遢中年人顺手将牙签弹飞,自顾自抄起一旁的酒葫芦,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我出去转转,不用等我吃饭。”
“砰!”
大门应声而闭,领队者皱着眉头,挥手令两名行商退下,才揉着眉头叹口气,心道:
“哎……也不知这尊菩萨什么时候走,我这庙小,可容不下。”
……
季川皱着眉头自县令囚禁的地方走出,将其供述画押的情况收在信封内。
这县令就在其任职这仅仅两年内,通过几个白手套和黑风寨,暗中供给了大量血肉给他其师父,这所代表的可不仅仅是失踪了几个人那么简单,看县令的描述,至少有几百流民,三、四个村落已遭了毒手。
且这县令空降至此,走的是府州那边的关系,从县令所知的冰山一角来看,荆州府内至少有一条买官的道路已被白莲教趟平,可他确实知晓有限,季川也不敢让他写出他知晓那些人的名字,还是等着巡查司来了将这烫手山芋交给他们为好。
他摇摇头,将思绪缓缓放平。又看看日头,于是脚步一转,去厨房取了装好的饭,施施然往别院去。
路边几家摊贩正是火爆之时,季川自人群中穿过,走到一小摊处,买了一盒桂花糕。
他付过钱后一转身,却瞥见身后不远处坠着一名镖师打扮的家伙。
如果印象不错,他至少跟在自己身后过了两个路口,是凑巧吗?
于是皱了皱眉头拐入一条小巷,藏身于一个凹陷处静静等待了一会。
一秒、两秒……
他愣了愣神——没跟进来?那就是自己这几天太过紧张,这人只是凑巧和他要走的方向一致。
于是摇了摇头顺着巷子继续往前走,待刚走出一个岔口,突然,身侧一只大手抓向他肩膀。
什么人?!
待感觉到劲风袭来,他瞬间迈开步子,踏雪寻梅步法全开,向身前踏出几步,转身,见那镖师打扮的汉子也愣了愣。
“好小子,警惕心挺强,身法也说得过去。”
他将伸出的胳膊缓缓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