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伸了个懒腰。
这一夜是他来到这世界后睡得最好的一次。
睁开眼，隔着纱帘望了下后面仍盘膝闭目坐着的女子，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将她头上一只紫金发簪照得金黄。
他自顾自起身，收了被褥后又去炉子那烧一壶水，待将冒着热气的水碗递过去后，纱帘内一只芊芊素手探出，轻轻接了过去，小口凑上去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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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他径直走向屋外。
“今天我有事回不来，一会给你买点吃的放床头，还有什么需要买的等我今天晚上回来一并说了，回头一并给你带来。”
他是真不想管这些麻烦事，可既然已经接了，就要继续做下去，难不成要真将这女子饿死不成？或许……该想一想报官这条路了，就是不知道这女子有没有什么难言之隐，等晚上回来后再问吧！
如蚊子哼哼的声音自纱帘后面传来。
“谢……谢。”
“砰。”
木门阖上，将室内外隔绝开。
她说什么？
季川在门外掏了掏耳朵，又呆在原地听了听，里面安静极了，只得疑惑转身往外走去。
不想了，办正事要紧。
……
等将别院事料理干净，他迈步径直往县城中央走。
不一会儿，一座院落便映入眼帘，其院外粉墙环护，有几条绿枝从院落中伸出来，上面还开着几朵白色的小花。
再转过一个拐角，挂有“季氏”两个大字牌匾的门楼出现在眼中，这是正门。
信步迈入，门内一老者正佝偻着背扫地，闻声抬头，脸上愣了愣。
“二……二公子回来了！”
院子里立刻热闹起来，一阵鸡飞狗跳后，几名佣人簇拥着一位头发盘起身姿丰腴的中年美妇从里头迎出来。
“川……川儿。”
那中年美妇伸出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却在快要接触到他身子的时候停下来。
“……哎。”
季川尴尬应了一声，一抬头，眼前妇人早已哭成了泪人，一双美目却眨也不眨盯过来，像是害怕他从自己视线中消失一般。
从那双眼睛里，能感受到炽烈的含着真情实意的关心，于是刚才那一抹尴尬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
自己两世为人，上辈子是孤儿的他绝难体会这种感情，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炙热的母爱。
——嗨！还害羞个屁啊！
“……娘。”
那美妇人闻言眼中瞬间显露出一抹惊讶，随后是宽慰——川儿经此事真的长大了！
“哎……哎！回来就好！”
于是也不再迟疑，一手托着他手掌，另一只手轻轻盖着，就一块儿往屋里去。
“饿了吧？娘留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
坐在自己房间里头，吃着甜腻的桂花糕，喝着清凉的凉茶，季川却一双眼睛不知道往那里看才好，他能感受到一旁刘氏的视线片刻都没离开自己，只得继续盯着桂花糕看，仿佛能将它看出个花来。
终于，再好吃的桂花糕也吃完了，婢女将空盘子从他手上接走。
他侧眸看去，端着盘子的婢女感受到他的目光竟身子不由自主颤了一下，后退半步差一点将盘子摔在地上，好不容易站稳后斜眼嫌恶地往他身上看来。
……
得，不用回忆，就知道上个季川在这季家扮演了个什么货色。
沉默片刻，他试探开口道：“娘，我想……学武。”
“学什么劳什子武，咱家有你姐一人打拼就好，你只需要每天过得开心就好了，这家业娘可给你留了一半……”
呵呵。
季川嘴角抽搐一下……总算是知道你这纨绔性格是怎么来的了，慈母多败儿啊！索性现在自己占了这身子，可得好好改一下她的坏毛病。
于是开口打断她的絮叨，坚定道：“我已经决定了，要学！”
美妇人愣了愣，连忙改口：“好好好，你要学娘就给你取来，咱不要手抄本，娘给你取原本去，等着，一会儿了你好好挑挑。”
说着便扭着腰，带着小婢往外面去了。
……
不一会儿，几本武学功法便被送来，一一放在桌子上。
季川看了片刻，眼睛一亮——就是这个！
一把抓起一本写为《通脉决》的武学研究起来。
……
看着正摆弄桌上几本武学的季家二公子，一旁侍立的婢子冬儿小鼻头皱了皱。
上次听说二少爷被贼人绑了去，怎么这么快便囫囵个回来了？那贼人至少也该卸掉他一条胳膊，要么就挖了他那两颗淫邪的眼珠子，总好过让他在宅子里欺辱大家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