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后院书房。
顾青来抬手挪动桌角的砚台,身后便出现一个密道,里面幽幽散发着微光。
两人往里走,周遭空气渐渐阴冷,甚至冷得不正常。
驻足,叶帷安皱眉看着眼前一切。跟前是一个小小的白玉冰棺,在微弱的长明灯下,反射着凄惨的冷光。
想必侄儿就躺在里面。
顾青来解释道:“这冰棺是我在一次剿匪仗中得来的,尸身放于其中三年不腐。只是这冰棺太小,堪堪能放下孩童。我本打算,给顾家昭雪后,再把侄儿光明正大下葬。”
说着,顾青来红了眼,哽咽着悲痛不已。
“若可以,我宁愿以自己的命,去换回这顾家血脉!”
叶帷安看冰棺中虎头虎脑、清秀可爱的小男孩,眉眼跟苏如锦是一丝像的,便忍不住心软。不疾不徐绕着冰棺看了一圈,见这尸体保存得十分完好,心下想起苏如锦曾救了四人…或许,也能救她自己的侄儿。
他得给她把侄儿带回去。
便对着顾青来说道:“这冰棺我要带走,或许…锦儿能想方设法救他一命。”
顾青来止住哽咽,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盯着叶帷安:“叶王,你到底是疯了。”
叶帷安不想过多解释,劝道:“锦儿能救自己一命,能救我一命,便说不定能救这侄儿一命。你难道不想试试?”
对啊,他的囡儿明明死在太傅府前,现在竟又活了,还救回来一个极目中无人的叶王。难道,世上真有什么岐黄神术能起死回生。
人一旦燃起希望,再怎么不切实际也想去试试,哪怕这希望如烛灰,渺小不可见。
顾青来踟蹰点头:“好,叶王何时离开?我将这冰棺提前送到城南绾兴酒庄,那是我们自己的地界。”
叶帷安回应:“三日后离开。”
短暂的沉默后,两个男人互相看着对方。
之前从共谋过事,却因为对同一个人的爱而信任。这份信任说也仓促、说也危险、说也陌生。
但却也精诚、也厚重、也坚不可摧。
两人没再说话,如今不必多说什么,只需度权量能,立势制事,以终其谋。或许功成名就安天下那天,才是两人真正博弈的开始。
从暗道出来,两人回到院子,叶帷安正叮嘱他行事小心,莫要被太子发觉。
墙头翻进来一个普通百姓打扮、身手矫健的男人,目不斜视走到叶帷安跟前,半跪递上一张蜡封纸条。
“主上,此是九日前鸣珂副将送来的急报。我等跟随了您一路,一直没追上您。请主上责罚。”
“退下吧。”
叶帷安轻轻捻开纸条,上面是一行极小的暗书简字。读完后,眉头渐渐拧成‘川’字,眼底满是不悦,看着像有大事发生。
顾青来感觉周遭都有些冰冷,望着他凝重愤怒的情绪和愈发绷紧的拳头,踌躇缓道:“何事让你如此…如此生气?是她出事了?她不好么?”
“她好!她好!她好得很!她甚至还能去扒和尚的衣服!”
眼前的叶帷安紧紧攥着纸条,恨不得要将这纸条拧碎。
?
顾青来一脸吃惊疑惑,这可不像苏如锦能干出来的事,他认识的苏如锦自小温婉大方、谦谦有礼,怎么可能去扒和尚的衣服。
转念一想,难道是劫后余生的性情大变?还是这叶帷安没本事留住女人?
应该是后者。
顾青来上下打量一番叶帷安,身材也算精壮有力、面庞也算俊逸堂堂,不像是有什么隐疾。
唏嘘道:“叶王,请恕在下无理。但请叶王看顾好她,若您实在有心无力,就请叶王将她送回帝京,我自有办法护她余生安康。”
若说叶帷安刚才是愤怒,那现在就是想提剑杀人。
“滚。”声音冷如淬了冰。
顾青来挑挑眉。他似乎找到了这不可一世的叶王软肋。利落翻身从墙头离开。
剩下的三日,叶帷安便呆在杀手营。
杀手营800战士,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是这华炎乃至东洲大地动作最迅速、招数最狠厉的存在。
他们直接听命于叶帷安,无任何个人心性,更无任何私欲。
轻生重诺,将生死置之度外,叶帷安生他们便生,叶帷安死他们便死。
当下,叶帷安在城南密营召见了两位杀手营统领,告知策略:“孤将奔走北尧、南兰、西凉三国,拿下联盟之军。尔等在华炎,暗地协助顾青来笼络顾家军;并关注高远候和禁军统领朱雀的一举一动。我已安排内阁学士陈文简投诚高远候。”
杀手营统领于凤阁回道:“主上。高远候和禁军统领朱雀乃一丘之貉,他们手握40万禁军。投诚之事…恐有难度。”
叶帷安道:“高远候因一己之私,谗言皇帝诛杀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