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晚自习课间，纪南丞卡在书后面刷朋友圈，刚才出去上厕所的吕行见鬼似的跑回来，昂首挺胸站在前门扯着嗓子大喊：
“丞哥！秋天！秋天来啦！”
？
在教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是社交悍匪，但纪南丞不是，许婧秋更不是。
这个兄弟有点废脸皮，纪南丞暂时不想认。
“别理他，今天他没吃药。”
他也不想看吕行哭唧唧的表情，抄着兜往班外走。
刚才吕行上完厕所在楼梯角碰上许婧秋，见她往十七班的方向来，火速充当侦察兵传回消息，所以这会儿他腿刚迈出来，许婧秋才抵达后门。
“好巧啊。”
“不巧，我来找你的。”
许婧秋不跟他玩太多弯弯绕绕，直接递上手里的药酒。
包装是全新的，是她拜托生物老师帮忙从校外的药店带进来的。
纪南丞说睡一觉就好了，这话骗谁都行，但是对于一个经常受伤的、妈妈是医生的许婧秋来说，这个借口在她这里不成立。
更何况他今天冲过来盖帽时她没站稳，踩了他的脚。
忘记踩的是不是那只受伤的脚了，反正那样的冲击力，哪只脚都疼。
活该，是他自找的。
虽然是这么埋怨，她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去托关系买药了。
“这么心疼我，还说不喜欢我？”
“你说是就是吧。”
许婧秋已经不想和这个自恋狂争辩了，再怎么说他还是会自以为是地觉得全世界的女孩喜欢他。
他爱说就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别走啊，有事找你帮忙呢。”
“干嘛？”
不知道从几岁开始，许婧秋的口头禅就变成了这两个字。
明明是简单的疑问，但是又掺杂几分慵懒的困意和不耐。
语气虽然冷淡，但她天生音色若非刻意压沉，便是软糯糯的，像一只睡不够的傲娇小猫在喵喵叫。
就是这两个字，总是惹得纪南丞有逗逗她的心思。
“我有个兄弟……就那吕行，他有道题不会，你教教我，我回去教他。”
好兄弟吕行又出来为他挡剑了。
“哪题？”
第五次来十七班，她终于不是在外面的走廊，拗不过纪南丞勤学好问，第一次踏入这个班。
刚开始，她还在想会不会被本班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又或者是被纪南丞的哪任前女友过来找茬。
但是坐下来以后几分钟，她发现即使是上课铃响了，前后左右桌打牌的继续打牌，聊天的继续聊天，下棋的继续下棋，反正没有几个人是看她的。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不过，她也要面对另一个困难，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给纪南丞讲题。
第一道题，她先问:
“吕行真的不会吗？”
“不会，这么难，我都不会他怎么可能会。”
“这是课本原题哎……”
他挠挠头又指了另一道。
“这道呢？”
她随手拿起桌面上的笔，在草稿纸上写下二倍角公式。
“s2α=s??α-s??α
=2s??α-1=1-2s??α
吕行知道吗？”
“哦，二面角公式，他知道。”
“啧。”
许婧秋平常辅导许星佑习惯了敲他脑袋，差点忘记是纪南丞坐在旁边，笔杆子快碰到他头发了，又后知后觉收回来。
“这是，二、倍！角、公式！”
那三个字她是一字一顿说的，特别是那个“倍”，就是生怕这家伙又弄混了。
“哦哦，”纪南丞恍然大悟，“等会我告诉吕行。”
第三道题:
“这题用的是辅助角公式。”
“什么猪脚公式？”
“辅！助！角！”
许婧秋终究还是没忍住，笔杆子连敲几下他的脑袋，企图让他脑袋灵光一点。
他怎么敢去教吕行的？吕行又怎么敢听他讲题的？这不是倒数第二教倒数第一嘛！
……
一节晚自习结束，许婧秋总算是讲完了。收拾东西回班时又被拦下来。
“等一下，你背后怎么湿了？”
刚才两人同桌并排坐着，纪南丞也是站起来伸懒腰时才看到。
许婧秋今天晚自习前洗了头，不过吹风机的位置紧张，她懒得排队，就没吹头发。
但是头发如云如瀑，外加坐在空调的室内，一个多小时了还没自然风干。
她看了自己一眼，恍然想起来:今晚穿的是白衬衫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