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天心酒楼,沿着雕梁画栋,屋舍林立的卞阳城主街一路往城外走,刘瑕心中不断盘算当下局面,要干掉这些人,需要多少时间,几分真气,动用什么灵宝。
现在真气恢复的速度虽然已经快上了不少,但仍旧是支撑不住刘瑕的肆意挥霍,必须要精打细算才行。
这个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泥丸宫中传出,让刘瑕心湖微微荡漾。
“要干掉这几个小喽啰,有何难?瞧你小子在心里面盘算来盘算去的样子,本君就觉得不爽利,不然你暂时把躯壳交给我掌控,看本君弹指一挥间,直接将这龙门派上上下下都屠了,如何?”
刘瑕心中冷笑:
“原来魔君大人竟然还活着,小子倒是以为那元婴碎片蕴含的精粹太多,把你直接撑死了!”
“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本君与你之前可是有过约定的,拿回元婴碎片,本就是分内该有的条件……”
刘瑕根本懒得搭理这厮,的确,当时如不是这魔君出手,恐怕那五婴长老能把自己和师兄全都抹杀了,不过这魔君是真心要出手帮忙的吗?
当然不是!
刘瑕猜测自己身上极有可能有什么东西,是这魔君十分觊觎的,一直都想将这东西独占了,所以才赖在自己的泥丸宫中,没有尝试去夺其他修士的舍,怕这一桩机缘从自己手上溜走。
当时对付五婴长老时,这厮原本是想将周边的人杀光之后,找个地方彻底抢夺自己的躯壳,可惜被自己撞破之后,动用灵识本源抢夺身体掌控权,这才堪堪将其逼回了泥丸宫里。
看似简单的一个主动权交换的过程,实际上刘瑕也是胆战心惊,后怕不已。
从那次之后就打定主意,绝对不能再给这魔君掌控身体的机会!
“小子,看在你到底还是帮本君收拢了一块元婴碎片的份儿上,我与你说些空话,当下的你可能不会相信,或者是对我不信任,又或者是不相信这段话,可本君到底还是要说上一说!”
魔君躺在泥丸宫中,神态虽然慵懒,但是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筑基之后,世人都知道,结丹会碰到心魔关,心魔关打断了多少人的长生路,不计其数,你有执念是好事儿,但不能只有一个执念,大道无情,但真正无情的人,偏偏成就有限,你要在心中划出一条线来,什么人该杀,杀了之后也不会后悔,不会成为你的心魔,什么人该救,救下来之后要怎么接下来这份因果,俗话说天道酬勤,在本君来看这句话是说给本就有天赋,有福缘,有姿势的人听的,若是三者皆无,那上山打猎的猎户,砍柴的樵夫,岂不是几十年后都有一步登天的机会?”
魔君晃悠着二郎腿,闭着眼睛,语气中夹杂着一些无奈和感叹:
“你小子资质平平,天赋差劲,唯独这福缘两字之上,功夫不浅,要懂得惜福,不然他日走的再高,也难免沦落到跟本君一个下场,俗话说善饮者难醉,便是这个道理了,你我之间没必要互相信任,不过终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千万要撑到本君凑齐了元婴碎片,修复完整,夺舍之后,不然半路叫人抹杀了,岂不是连累了本君?”
刘瑕心中稍稍有些波动,这魔君的确不怀好意,但他说的话,却可以信个十之一二。
不过这条线的位置该在什么地方,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
对比之前悟出来的道理,两者倒是有些意思相近,拔剑杀人需要痛快,但也不可滥杀,这之间如何定义界限,关系到未来的大道应该如何走。
眼下处理了这些人才是当务之急,刘瑕默默将这个想法按在了心头,回过神来,已经来到城外的竹林当中。
“这位道友,城外这地方,我们可是搜过的,你该不会想说,那两人就在这附近吧?”
龙门派的筑基修士摩挲着掌中的灵器,冷笑着说道:
“兄台怎地不说话了?看来是打定了主意,选中了这里作为你的埋骨之地了?”
龙门派的弟子,没几个是傻子,尤其是带头的筑基弟子,更是内门当中的佼佼者。
刘瑕笑着调动真气,周身萦绕着一股血腥气,身旁多了几柄不断旋转地血色飞剑:
“把你们身上的灵晶和枢机袋都交出来,我考虑考虑绕你们一命!”
反客为主了?这家伙莫不是脑袋不灵光?
带头的内门弟子,嗤笑着说道:
“道友,你怕是闭关时间有点久了,脑子坏了?你知道我们的身份吗?你若是敢动,龙门派定让你……”
刘瑕当即恍然,笑吟吟地说道:
“有龙门派做你们的护身符,然后你们就觉得我可以肆无忌惮,可以随心所欲了?难道龙门派的人就不能死?他们死了,大道就凋零了,连带着这方天地都要一并毁灭,对吗?”
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失心疯的家伙,这内门弟子心中突然浮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难不成这次踢到了硬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