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不醉不归,孔沐言当即就摇晃了下身子,拱手回道:“魏王爷,下官已经醉了”
曹阳再次打断道:“不,你没醉!本王说你没醉,便是没醉!你怎可自己认醉?”
孔沐言微微一愣,道:“下官是喝醉了,并非是认罪。”
曹阳借着酒意混淆,说道:“既然不认醉,那就坐下来继续喝。春花,上酒!”
“是,殿下。”
春花恭敬地应了一声,本本分分地走到孔沐言身边斟酒,并不再回到曹阳身边,就一直站在这里,孔沐言喝一杯就倒一杯,倒要看他能喝多少杯。
孔沐言看着被春花斟得满满的酒盅,又看向曹阳,心中暗骂:玩浑的?哼!倒要看你敢不敢动我!
孔沐言阴着脸,连喝了五杯,然后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伏在案席上便倒头就睡。
春花又为他斟了满满一杯,乖巧的回到曹阳身边站好。
曹阳右手托腮撑在案上,左手把玩着酒盅,双眼半睁半闭地看着下方。
许知秋与张成道二人却是没停,一杯紧接着一杯,喝酒如喝水一样轻松。
可哪怕是喝水,喝多了肚子也会撑得难受,但这两人却是浑然无觉。
倒酒,举杯,仰头便干。
直至两人又喝光了一坛,这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曹阳扫了张成道一眼,心中对他愈发的捉摸不透。
去凤鸣关的路上李若婉就说过,他无党无派。
而自己当初就是因为不信云州总督这等肥差不可能无党无派,这才在庆安县留了二十名神策铁骑。
如今几番接触下来,只能瞧出他与孔沐言的关系很暧昧,却又不像是真的穿一条裤子的。
就好比现在,孔沐言装睡躲避追责,他却是千杯不醉,一杯接一杯,像是要同本王硬刚?
张成道,你到底成的什么道
忧思中,新上的一坛酒又被两人喝进去一半。
曹阳抬眼看向跪在地上脑袋发蒙的洪寿,呵斥道:“你是何人!还留在这里作甚?来人,将他打出去!”
“啊?魏王爷,下官是庆安两税使洪寿啊。”洪寿拱手回答道。
“什么红手黑手,叉出去!”
“卑职遵命。”沈重抱拳领命,带人一左一右将洪寿给叉了出去,一直叉到院门外这才松开。
沈重看着坐在地上的洪寿,提醒道:“洪大人,好自为之!”
说罢,转身走了回去。
秋风呼啸,无情地拍在洪寿的脸上,凉意袭身,他这才慢慢地从可能会被魏王,张长史,孔家这三方势力当成替罪羊的惊惧中回过神来。
“他们不是要我死?”
“怎么可能”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魏王爷这是要我做什么?”
“不管了,先把老婆孩子送出城去,要死人了,要死人了。”
洪寿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疯疯癫癫地朝远处跑去。
清风小筑的厅堂内。
又一坛酒被许知秋与张成道二人喝光。
可两人还是没醉,仿佛真就是喝了两坛水,连个后劲儿都没有。
曹阳问道:“张长史也是在借酒消愁?”
张成道停下整理长须的动作,拱手回道:“能得美酒通宵畅饮,人生还有何忧愁?”
“饮酒伤身,张长史切莫贪杯得好。”曹阳放下酒杯,起身朝外走去,许知秋也跟着起身随行。
曹阳走到厅门口,对沈重吩咐道:
“酒水管够,但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违者立斩不赦!”
“卑职遵命!”沈重毫不犹豫地抱拳领命。
曹阳与许知秋,以及春花、秋月离去。
厅堂内,只剩下装睡的孔沐言,与梳理长须的张成道。
只要不公然抗命,二人自信曹阳拿他们没有办法。
更不可能会抓他们去前线整什么饿着肚子打仗,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沈重站在厅堂门口,左手搭在刀鞘上,也是不怎么相信曹阳会真做出这越权的事儿。
但只要曹阳一声令下,他一定遵从。
一定!
那火牛阵破敌的创举,尤其是那不惜以身犯险,也要为两名婢女嘬吸毒素的仁德,早已让他认定了曹阳。
誓死追随,绝不会被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