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凉禁止宋文去说，他想亲自告诉她。
除了后面才来懵懂的二位，大姨和贺初怡又再次异口同声。
四目相对，懂得都懂。
贺妈妈有些吃味，挽住女儿手臂宣示主权。
余笙悬着的心放下，在重症病房门口等着，其他人先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贺之凉刚出手术室要跟去病房，被护士喊住，“贺医生，你快去2号手术室，孙医生那个病人”
贺之凉想也不想，果断转身重新刷手进手术室，安西西也立刻跑去观察室。
贺之凉进去时，孙敖还没找到出血点，心率血压直线下降变成一条直线。
他一过去，孙敖主动让出了位置，30秒找到了出血点，缝合完，手动心肺复苏，直至病人恢复心跳。
看了眼状况转介入，好在2号手术室是复合杂交手术室，贺之凉重新穿上铅衣，手术室里重新忙了起来。
安西西在观察室里，开了麦，“贺医生你是疯了，你刚刚才做完9小时手术，其中3小时也是介入，你现在还做，你要不要命了。”
“护士，关掉。”贺之凉冷冷的闭上布满血丝的眼睛，重温一次病例和自己那版手术方案。
护士不敢不从，小跑关了又忙起来。
手术室里听主刀的。
贺之凉万万没想到这个蠢货竟然选择开刀，介入治疗后前几天是会有不适，但这个病人身体耐受他已经有了判断。
介入一小时能解决的问题，他非得开个刀硬生生开了2个半小时，开出了问题。
贺之凉控制时间在一个小时完成了，安西西看到失语。
厉害，太厉害了，手指酷酷动，病灶酷酷没。
贺之凉手术结束，脱下铅衣，如释重负。
他脚步似被抽去了筋骨一般，软绵绵的，仿佛漂浮在水面上，摇摇晃晃，孙敖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放开。”
贺之凉的语气带着明显的针对意味，他在替病人生气。
贺之凉揉了揉酸涩难耐的眼睛，生理性的泪水汩汩流出。
孙敖自知理亏，愧疚地跟在他身后，随时准备再扶他一把。
走出手术室大门，贺之凉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在等他。
余笙小跑着过来，他身上穿着的手术服还没来得及换。
绿得像一潭春水，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余笙在病房等了十几分钟不见人，问了护士才知道他又上了一台手术，是临时加的。
余笙想第一时间知道妈妈的情况，就回来等着了。
她撞入贺之凉的眼帘，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无力的症状恢复了大半，但脸上还是透出掩饰不住的疲倦和喜悦，清了清嗓子，镇定自若，“你还在这？没去病房？”
“等你啊！”妈妈没那么快醒。
余笙话还没说完，贺之凉的头就像找到了归宿一般，轻轻地靠在她肩上，有气无力地撒着娇，“小鱼儿，别推开我，借我靠靠。”
余笙跟木头人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等他的时候在走廊里来来回回地走，时间长了就站不住了。
贺之凉喷出的气息均匀而又温暖，轻轻地拂过她的脖子，痒痒的，让她更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