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他只记得当自己戴上面具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片空地,看上去就像一个废弃的工厂。他的左右,前后都没有人,四周空旷得可怕,这个地方貌似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我在哪?】
菲因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他想扭动脖子,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固定在手术台上一样。
“哎呀,这么久了,没想到局长大人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一个声音突然从菲因的右侧传来。
接着,一个纸袋头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欢迎来到杀人直播,直播现场禁止喧闹。”
纸袋头站起身来,虽然纸袋上什么也没有,可菲因觉得对面这个怪人能看透自己的内心。
“看起来你有很多疑问啊?我?我是你们说的木头鱼……另外,你说奥托鲁尼?啊……我以前确实叫这个名字……”
接下来长达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纸袋头奥托鲁尼把他如何成为纸袋头木头鱼的故事复述了一遍,只不过,这个故事听得菲因心底一阵发凉——
原来在成为木头鱼之前,纸袋头……也就是奥托鲁尼是联邦医院的一名内科医生。他热爱自己的工作,擅长做手术。在闲暇之余,他还将大量的标本进行切片,装裱,把它们的尸块和器官分门别类地装好,做上记号。渐渐的,他发现自己不再满足于对于这些动物研究的标本收集,他开始转向人体收集。
与这些单细胞生物比起来,人体的构造更加的复杂,也更加的吸引人,奥托鲁尼逐渐在这样的疯狂收集中迷失了自己……直到一次手术事故,发疯的病人家属将桌子上的溶液泼向这位医生……
那场事故直接导致了奥托鲁尼丧失了自己的敏锐感知,他的嗅觉,触觉甚至神奇的第六感,在那次疯狂中完全毁掉了……要知道,他可是一个医生,一个拥有着疯狂收集癖和只对福尔马宁药水痴迷的疯子怎么能够容忍自己再也无法感知到这一切!?
浑浑噩噩的他最终在事故发生后的第一百四十二天后,向联邦政府提交了自愿成为菌群“平稳”的实验体申请,哪怕他知道这个实验的存活率不足10。
纸袋头把故事讲完,它清晰地感知到了面前这个戴着面具的新观众已经被它勾起了兴趣,它甚至能从那透不过光线的纸袋后面感知他此时的心情——
【那后来呢?】
不过纸袋头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让我们开始直播吧!”
聚光灯打开,漆黑的场地上凭空冒出来的白色光柱笼罩在几个身影身上,那是几个头戴古怪头套的古怪的人。并且,菲因突然发现,钳制自己行动的束缚不见了。
除此以外,场地突然变得热闹起来,明明他刚来的时候现场除了他以外再没有别人,而现在,熙熙攘攘地挤满了跟他一样戴着小丑面具的“客人”。
接着聚光灯的光束向上聚焦,那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借着聚光灯的白光,菲因发现那里有一些铁链和齿轮的影子。
那几个戴着头套的怪人默契地走到一边开始扯动垂下来的铁链——
“嘎嘎嘎嘎”
在齿轮转动的悲鸣声中,那几乎有半个足球场的平台开始下降……现场的观众全都仰起自己的脸,他们一致的动作搭配上那张小丑笑脸显得多么的滑稽。
就在这期盼中那个巨大的平台缓缓下降,就在它要走出阴影,把自己的真面目展现给所有对它抱有期待的同时,意外发生了——
“嘭!!!”
一声巨响,一边的侧门突然不知道被什么人从外面暴力撞开了,一个衣衫褴褛浑身酒气的男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他的手上还有一把长枪。
由于聚光灯的光线太刺眼,菲因一时没感觉出来那把枪到底是什么枪。
男人将枪口对着台上的几人,空气突然凝固住了,戴着古怪头套的几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那个闯进来的人,它们聚焦的视线在一瞬间让菲因产生了一种“那个男人才是今天的主角”的错觉。
纸袋头没有阻止,所有人都一致地看着那个男人,包括台上的观众。
鸦雀无声。
然而那个男子还是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你们这群畜牲!我的妻子……她在哪里!?她在什么地方!?”
菲因发现纸袋头歪着脑袋,难道它真知道!?
可是现场并没有任何人因为男人的话而动摇,更准确地说,它们似乎静止了,变成了一具具雕像。
男人带着哭腔将手中的枪栓拉开,枪口闪烁着蓝光——
“砰砰砰砰砰!!!!”
【坏了,杀人了】
菲因瞪圆了双眼,可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又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