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说不呢。”唐倦立在屋中央,一字一句的说。
他不是恶人,也从来不是圣人。
沈珏欣慰的挑起嘴角。
胡渊鹏哑口无言的望着这个徒弟,也是他心仪的女子跟最好的朋友的孩子。
师父老了,跟胡渊鹏对视的唐倦发现,两鬓已经华发丛生,在他心中,师父的位置甚至比唐谦重的多,很大程度上,胡渊鹏弥补了他对父亲的期待跟盼望。
直到这次,一切都碎的干干净净。
“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胡渊鹏无奈的点点头,罢了,都是命数。
又去看胡尚年,痛心疾首的闭了眼睛,不能舍弃盛阳山的脸面不顾,强行护佑这个侄子,又没能教好这个孩子让他不生妒念,别说是他,就连自己也无法做到,终究是,对不起大哥啊。
“关乎你们自己的恩怨,你们自己定夺吧。”胡渊鹏疲倦的摆摆手,无心在去劝说唐倦手下留情。
“该说的我都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他真的没想过,杀了唐倦,虽说这话现在任谁也不会相信了。
唐倦不知道该如何让抉择,他不想就这么放过胡尚年,也做不到亲手斩杀他。
小时候,护着他的那些时光不是假的,现在恨他也不是假的。
唉,沈珏叹口气,拍拍他,“你要是相信我,就交给我来处理。”
当然相信,唐倦没有一点犹豫。
“你是何人,我跟唐倦之间的事,你凭什么插手。”胡尚年第一个不同意,开玩笑,现在是谁都能来决定他的死活了吗。
“就凭,他是我的人,以后都归我管了。”沈珏笑眯眯的看着他,“他喜欢我,我也挺喜欢他的,以后准备一起过。”
这话给胡尚年劈不会了。他张着嘴,反应了半天,“那,我还能活着吗。”妈呀,唐倦找了个男人!
胡尚年觉得自己有点飘飘然,唐倦一个男人,找了个男人,他不自觉的看向胡渊鹏,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
要是早知道唐倦是个断袖,那栗子,是不是他还有机会,后悔已经晚了。
沈珏好笑的看着他,“唐倦呢是个心软的人,不好处置你,还好我不是。”
……胡尚年从刚才被这人治醒之后,看着他时间久了就觉得胳膊疼,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沈珏,心里总有点犯怂。
“我呢,给你两个选择。”沈珏的笑容,有点阴森,“一是我们公布你的所作所为,该怎么处置,按照你们盛阳山的门规就好。”
盛阳山门规,无故弑杀同门,废除武功,杖责两百,挑断双手双脚筋脉,扔下山去。
所以当初传出唐倦叛逃,才会有那么多人想要把他抓回盛阳山,除名才是最轻的处罚。
还不如死了,胡尚年心里一阵胆寒。
“还有第二种选择是吗?”他努力藏起眼底的哀求,寄予希望的目光转向沈珏。
“二是,我们保全你的名声,这屋里只有我们几个,谁都不说的话,出了这个门,就当没听过,你,以死谢罪吧。”
沈珏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人感觉比魔鬼还可怕,“名声跟性命,胡少侠可以任选其一。”
就连见多识广的胡渊鹏都在心里感叹,不愧出身黑楼,专打七寸,让人痛不欲生。
看似给了你活路,你走进去就会发现,仍然是死胡同。
这两条路对胡尚年来说,真的没什么区别,苟延残喘的活着,还是体面的死去,选择权在你自己。
对沈珏的做法,唐倦没有异议。
“小沈公子,你这两条路”胡渊鹏忍不住说。“没有一条好走的。”毕竟唐倦现在也安然无恙。
沈珏笑道,“那还是比被人逼到悬崖只能往下跳的路要好一点。”没摔死已经是唐倦命大了,当初要不是那件值钱的海云锦,这会唐倦都走完奈何桥了。
胡渊鹏被怼的无话可说。
“考虑的怎么样?”沈珏催促道。
他还有什么可考虑的,“给,盛阳山留一些颜面吧。”苟延残喘的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还要拖累掌门的名声。
“尚年。”胡渊鹏不赞成的打断他,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有命在,以后的事情谁又说的准呢。
胡尚年默默摇头,感激的看向胡渊鹏,也是不必了,现在死了,至少栗子跟他的同门们不会知道他是一个这样卑劣的人。
“师弟,对不住。”他还欠唐倦一句道歉。
唐倦不明白,既然一开始就知道不对,为什么要非要逆道而行呢,人的嫉妒心就这么可怕吗。
“不过你现在还不能死。”沈珏的话突然峰回路转,“你的命可是唐倦跟我合力救回来的, 总不能白救你了吧。”浪费我的血。
胡尚年猛地抬头,七上八下的心又聚起一丝希望。
“什么时候死,那要看你的表现。”沈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