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疯了一样的闹我,没办法,我只能把唐倦送到你这来。”唐谦哽咽着捶着书桌,发泄着他这些年心里的难过,“只是我没想到,这才是个开始。”今夜反正都瞒不住了,那就全说了吧,这些事在他心里憋了太久了。
“是她把如水带回了唐家。”唐谦到现在想起黄彩儿把姜如水带到他面前的情景,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唐谦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启风寨都被屠干净了,姜如水也死在黑楼手里了,怎么还会出现在唐家。
黄彩儿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他,说既然你忘不了,那就永远留在你身边吧,不过她有两个要求,一个要分管唐家的权利,二是唐倦永久失去唐家的继承权。
唐谦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从此过上了跟黄彩儿貌合神离的日子。
姜如水被划伤了脸,神志退化,宛如一个孩童,可那具身体,仍旧对唐谦发出致命的吸引力。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胡大哥,这种事要我怎么跟你开口提起呢。”唐谦颓废的垂着头,撑着的精气神一下子都没有了。
他也不想这样,可控制不住自己。可姜如水就像有毒一样,让他日思夜想,有时候他甚至怀疑,是不是给自己又下了什么蛊。
“如水,还好吗?”胡渊鹏心如刀绞,不知是心痛她这样活着,还是高兴她还活着。
唐谦点点头又摇头,他也不知道现在算好还是不好。
之后就是良久的沉默。
从始至终,两人谁也没提到唐倦叛逃一事,就像都默认这不重要一样。
一身黑衣,贴在房梁上的沈珏对这两个人失望透顶,一个师父一个父亲,从头到尾都不曾在意过唐倦。
沈珏提唐倦跟到难过。
真是可笑,正道魁首竟然也悄悄喜欢启风寨的魔女,难怪追着黑楼打,打出了不死不休的气势,谁说这里面没有对心爱之人复仇的意思呢。
从胡渊鹏的屋子离开,沈珏又溜到胡尚年的房间。
胡尚年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沈珏仔仔细细的为他诊了脉,确实是中毒,且毒已入肺腑,他还真没看出来这是什么毒。
奇怪了,如果说刺伤胡渊鹏是一场戏,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让胡尚年中毒的目的又是什么。
假设在半月封追杀唐倦的人就是胡尚年派来的,给自己下毒冤枉唐倦,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现在的胡尚年只要胡渊鹏不再给他输送内力,随时就能去投胎了。
看来胡渊鹏也不知道真正的幕后是谁,他也未必就认定了唐倦,只不过是借着这件事来逼迫唐谦说实话,更是气恼唐倦也瞒着他姜如水的事。
离开盛阳山的时候,沈珏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已经被夷为平地的唐倦住处。
不知道明天唐倦回来时,会怎么想。
沈珏轻叹了声,速度极快的融入了夜色里。
他们在夜幕时分就到达了盛阳山脚下。沈珏以身体不舒服撑不住了为由,休息一晚,明早在上山,唐倦自然是同意的,秦向之也没意见。
他们就在山下找了个客栈。
沈珏悄无声息的溜回客栈房间,出乎意料的唐倦也不在房里。
他走之前再三确认唐倦睡着了的。
沈珏失笑,这孩子现在越来越狡猾了啊,装睡,还成功的骗过了他。
没在屋里那就是去找了秦向之,沈珏悄悄靠近秦向之的房间,果然听见了唐倦的声音。
“如果不行,我就守着他呗,一年不行就两年,反正人生还有这么长的时间。”是唐倦在说话。
“那要是人家小沈一辈子都不同意呢。”秦向之的声音带着对年轻人无知的嘲笑,“你还会遇到新的人,就像你说的,人生那么长。”
沈珏下意识的停在原地,他想知道唐倦怎么想的。
“等到我死的时候,他要是还没答应,才算一辈子都不同意。”唐倦认真郑重的说,“师叔,你知道一个人住进你心里是什么感觉吗,你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你的眼睛,心,脑子,都像是为了他才长得,怎么可能看得见其他人。”唐倦说完了也在笑自己,竟然说得出这么肉麻的话。
“所以,师叔,以后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我很爱他,也很尊重他,不会违背他的意愿去做这样的事。”唐倦转回认真又严肃的语气。
唉,“犟种”秦向之恨铁不成钢的道。
唐倦跟秦向之又聊了会儿,才回了房间,刚才他听见了很轻微的一声铃铛声,那是沈珏故意的,他在告诉自己他回来了。
回去果然看见消失的人正靠在床头看书,微微翘起的唇角表示着这人的好心情,唐倦看了也跟着心情很好。
把人好好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没发现受伤不舒服的痕迹,“累不累?”他爬上床越过沈珏,翻身到里边。
他没问沈珏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