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在十年前的故事)
初春的河岸,冰冻刚刚开始化开一点点,春风吹起来并没有觉得很暖和,沈不然穿着单薄的嫩青色衣裳,蹲在河边,狠狠地喝了几口河水。
喝完抹了把嘴,在附近随便找了棵树窜上去睡觉。
这时候的树都是光秃秃的枝条,绿色还没发出来,沈不然在树上倚着,就特别明显。
他是故意的。
在等人。
吹着冷风在树上睡了一个时辰,远处才姗姗来迟一个身影。
“你怎么才来啊,老霍。”沈不然从树上跳下来。
霍意顿了下脚步,自己还离着老远呢,这人真的敏锐。
“我得避开人。”霍意有点不耐烦,他这个门主当了几年,还是不能很好地适应这种干什么都有人跟着的感受。
不像沈不然,面具一摘,想去哪去哪。
“嘁,认识我是多见不得人,还得躲躲藏藏的。”沈不然不满地嘟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跟门里的人说他去跟黑楼楼主出去玩吧,那他们柳叶门就不用混了。
看霍意一脸为难,沈不然更不爽了,“就这样,还敢肖想我姐姐,就算我姐姐同意,到时候你敢娶吗?”说起这事沈不然就心烦。这人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他姐姐,他沈不然的姐夫,可不是好当的。
“又没有人知道你沈不然有个姐姐,再说,到时候说不定我已经把门主之位交给别人了,愿意娶谁就娶谁。”霍意振振有词,不语还没答应他呢,也不着急,“还是先把神仙饮搞到手吧,等不语的身体好了再说。”
沈不语体弱,是早年遭了一系列的罪留下的毛病,这些年,沈不然搜罗各种天材地宝让习药药给她养着,还是治好了这样那样又犯了,按下葫芦浮起瓢,整日病病恹恹,也不见好。
听说神仙饮能百病全消。
就是太难买,黑楼楼主加上柳叶门门主,黑白两道都凑齐了,也没搞来。
心疼姐姐的沈不然,一拍大腿,决定去偷。
去千饮坊偷东西的多了,大都铩羽而归,听说那边机关重重,沈不然就想起很懂机关也有可能帮他忙的霍意了。
两人都是年轻气盛敢想敢干的年纪,一拍即合,这才在这碰面商量下部署。
“你这怀里是什么?”霍意早就看见沈不然怀里鼓鼓囊囊的,刚想伸手去碰,那东西突然动了一下。
霍意吓得手一缩。
“瞧你那怂样。”沈不然嘲笑他。
这怪他吗,谁知道你揣个活物在怀里啊。
“什么东西?”霍意好奇地张望。
一个黄呼呼的小脑袋从衣襟里探出头来。
霍意惊呼,“沈不然你养鸡?还揣怀里?”
……
“这特么的是只鹰,你见过谁把鸡养在怀里的。”脑子怕是不好。
“我也没见过把鹰养在怀里的。”霍意伸手去只有巴掌大的小东西,嫩黄嫩黄的绒毛,两颗灰色的眼睛圆溜溜的,怎么看跟鹰这种猛禽都不沾边。
“你确定这不是鸡崽?”霍意伸出两个指头把它从沈不然的怀里扥出来。
“啾啾”鹰崽发出超大的叫声。
“这就是鸡崽吧,沈不然,哪有鹰这么叫的。”
“啧啧啧,没见识。”沈不然把这一团黄抢回来,“这是罕见的雪鸮跟鹰的后代,等这身绒毛褪了,就会变得威风凛凛。”这是他在习药药那偷来的,习药药这个死变态,竟然用这么小的鹰做实验,简直没人性。
霍意不以为然,“嗯,没准还能打鸣。”
“打一架吧!”沈不然把鹰崽往怀里一揣,对着霍意说。
“打不过你,我认输,说正事。”霍意老实地认输,他跟沈不然的相识就是因为一场啼笑皆非的决战。
“一会儿等天黑了咱们就过去,你负责把机关破了,我都蹲守好了,这神仙饮的制作地大概是在千饮坊的地下,路线图我画好了,你看看。”沈不然甩给霍意一张纸,自己到一边摆弄宠物去了。
霍意展开图详细端详着,遇到没看懂的就问沈不然。
沈不然一般都回答得相当敷衍,眼神基本没离开过手里的鹰崽。
“养个小崽子还不够,你还要养这个鹰吗?”霍意理解不了,怎么这么喜欢养这些小东西。
“啧啧,这叫什么话,唐倦可不是我养的。”沈不然翻个白眼。
“不是吗?不是你偷偷给人送东西的时候了,话说你那套心法呢,送出去了没?”他是知道的,沈不然有个很记挂的小朋友在盛阳山。
“嗐,别提了。”一说起这事他就郁闷,“我转个身的功夫,那心法就丢了,你说气人不。”沈不然愤愤不平。
“这还能丢?”霍意笑,“重新写一个呗。”这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怎么,黑楼穷得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