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骆驼。
沈曼想象不到它怎么会被人救呢？
要说饥饿，在沙漠里面，最能扛得住饥饿疲惫的，就是它们了。
而且沙漠是骆驼的主场，应该是它们救别的生物吧？
季寒城想到那天的境况，内心依然会翻涌波澜。
季寒城坐在椅子上，窗外是淡黄的沙漠，延绵到天的尽头，把地平线描了一道深黄的底色。
“那天，它遇到了狼群，被围攻，我救下它的时候，它已经快不行了。”
沈曼脊背猛然滑过一道凉气，“狼群？”
季寒城往远处一个方向望去，时间隔了那么久，他神志还能嗅到鲜血的腥味，还有骆驼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时，震起来的白色尘雾。
“那边，徒步五公里，是一片荒原，看到那边的坡地了吗？翻过去是一片荒山。”
沙漠和荒原毗邻，狼就生活在这类地方，走出沙漠的骆驼，一旦在荒原落单，有极大的可能会遇到狼群。
一般情况下，狼都是成群结队生活在固定的地方。
偶尔单独行动，最后还是会回到群居的巢穴。
最可怕的情况不是遇到一匹狼，而是一个族群。
那时，别说一匹骆驼，就算是一只老虎或者狮子，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骆驼是食草动物，本身就不具备和食肉动物角逐的优势，一旦撞上这些野蛮生物，下场只有一个……
沈曼没亲眼见过群狼攻击的场景，但纪录片上频繁有类似的画面，那场景连摄影师都不敢完整记录下来，电视上也只会播一部分，最后是一滩鲜血，一片白骨，留给人无限遐想。
“你……遇到了狼群？季寒城你遇到了狼群？”
琢磨完骆驼，沈曼意识到这句话的重点在后面，季寒城和狼群狭路相逢过？
狼群一旦看到猎物，不将其彻底征服吞噬干净，绝不罢休。
它们的征服欲、爆发力、合作能力，在那种时刻简直锐不可当。
和猛兽为敌……说的好听叫勇猛，说的难听就是找死。
季寒城就是个普通人，他在对手面前的确战无不胜，可狼群不讲利益得失，不会等价交换，更不会给你谈判的机会。
在它们眼里，任何活物都一样——食物！
“嗯，我和老魏。”
咕嘟。
沈曼吞掉一口唾液。
老魏？
因为受了伤瘫在床上不能动弹、一天到晚怼天怼地怼祖宗十八代，觉得全人类都对不起的魏清扬？
他曾经和季寒城一起，冲出了狼群的围攻？
还救了一匹骆驼？
尽管骆驼最后仍没逃脱死亡的命运。
沈曼这两天被魏清扬的骂人功底洗脑，快要想不起来他是个骁勇善战的法庭战神，也快要忘了，他一把伞征服了无数敌手。
此刻被季寒城一提醒，她才恍然把那个遥远的人物找回来。
等沈曼吃惊的表情渐渐平静，季寒城才接着往下说，“当年我和老魏刚来拉斯维加斯，要加建立自己的后方，以备不时之需。当时的我们都很年轻，想法并不成熟，一开始遇到不少阻力。当年盘踞在这里的几股势力，还远远不止一个赫尔德，但他势头最猛，当然，我们的主要敌对力量，就来自他。”
赫尔德霸占一方多年，早已是公认的老大。
但多年前，他的敌手不在少数，经过几次洗牌，才成为今天的格局。
那又是一场无法细说的腥风血雨，好在季寒城并未卷入太深。
季寒城拍拍身边的位置，沈曼安静坐下去，靠在他身边，捧起他一只手，手指交叉，嵌入他的指缝。
“当时，我正在思考在那里创建，采用哪些人，许多事情没有彻底厘清。那天我和老魏开车去兜风，开到一半，就遇到了狼群。”
沈曼默默捂着胸口大喘一口气。
开着车，还好不是徒步，要不然可能真没季寒城这个人了。
季寒城笑，“你以为我们跟狼赤膊打架？”
沈曼嘿了嘿，“是你没说清楚啊，怪我想象力丰富？我还以为季先生突然变身钢铁侠了呢，一脚踢飞一只狼。”
季寒城摩挲她纤纤手指，“我们的车抛锚了，工具都在后备箱。但是我们没机会抢修，就被狼群包了，前后镜子全部损毁，我和老魏被困了一天一夜。”
寥寥几句话，沈曼听得傻眼。
“那……”
季寒城笑答，“想说怎么不报警或者求助？”
沈曼讷讷点头，她能猜到这个问题很愚蠢，要是可以求助，季寒城也不会搞那么狼狈了。
“当时，这里还没有信号，更没有网络，一旦跨过安全区域，就等于进入无人区，是生是死，全看自己的本事。”
沈曼又吞了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