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谢文东把签完字的协议书给沈曼。
沈曼盯着季寒城的签名，好半天都没说话。
窗外是刺眼的阳光，滚烫的热带气候，干燥的荒漠，统统暖不到她心里。
沈曼的心脏住进了冰柜，又硬又凉。
谢文东把酒店送来的饭菜，摆放好，“吃点吧。”
沈曼很轻很轻的摇头，眼眶湿漉漉的。
“你不吃，孩子怎么长？”
谢文东拉着她的手臂，强行把沈曼带到餐桌旁，“你是做妈妈的人，能帮懂事一点？”
沈曼放下协议书，叠好，“我觉得我已经很懂事了，要是不懂事，我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谢文东心里堵得难受，拿起刀叉，无力反驳，“既然做出决定了，就不要继续寻死觅活，吃饭。”
沈曼一点食欲都没有，加上孕吐，看到食物就想干呕，尤其吃不得非洲这边的西餐，“我真不饿。”
谢文东头大，“姑奶奶，从昨天到现在，你只吃了两顿饭，还都吐了，现在你肚子里连水都没有，你让两个孩子吃什么？靠二氧化碳存活？”
沈曼吸吸鼻子，抹掉眼泪，“刚认识你的时候，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话痨。”
“刚认识你的时候，我也没发现你这么会作死。”
“我不是作死，是难受。”
谢文东心说，我不瞎，还看不出来你难受吗？
“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难受，不喝水你眼泪都哭不出来。”
说着，劝着。
沈曼一口一口，往嘴巴里塞食物，“你走的时候，他说什么了？”
谢文东也食不知味，“没说什么。”
他要是跟沈曼说，季寒城的伤口绷开了，留了一滩血，还追出门，沈曼这顿饭更不会吃了。
沈曼抿着嘴巴，不让饭吐出来，闷闷的嗯了声。
谢文东蹭了下鼻子，“沈曼，你要是真喜欢季寒城，就别离婚，现在搞的像蓝色生死恋。”
沈曼潦草的咀嚼两下米饭，吞下去，“你还知道韩剧？真不像你。”
她有意避开话题，谢文东也不方便打听太多，“季寒城是不是婚内出·轨了？赵艺婷在他病房，两人挺暧昧。”
哦……
“是，也不算。总之已经离婚了，不想提。”
谢文东对男女情感问题，没兴趣，也不想搅和，“什么时候回国？”
“今天吧，不想在这儿待了。”
以后，永远，她都不想再来苏丹，再也不想看到红海。
“行，我订机票。”
拿出手机，查看机票，当天已经没有直飞江都的航班，需要在北京转机，“要不等一天？”
“不等，今天就走。”
谢文东笑她，“来的时候刻不容缓，走的时候也刻不容缓，你们女人真是奇怪。”
沈曼是怕自己留在这里，会忍不住去找季寒城。
万一她冲动劲儿上来，爬墙的就是自己了。
“我不是普通女人。”
谢文东：“你现在是三合一，当然不普通。”
沈曼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我当你在夸我，谢了。”
——
“先生！先生！”
季寒城的车抵达苏丹港机场，手捂着鲜血淋淋的胸口，脚步有些踉跄，却走的飞快。
经过玻璃门，被两个黑人保安给拦住了。
季寒城操着熟练的阿拉伯语，“我妻子在里面，我要找到她！”
大概是季寒城身上的血太瘆人，而且他是东方面孔，保镖不敢太强硬，“你妻子乘坐哪个航班？”
季寒城不知道沈曼搭乘哪个航班。
她手机关机，找不到人。
额头的冷汗，一颗一颗沿着他轮廓分明的脸滑落，季寒城忍着刺痛，“今天飞中国的所有航班，查一个叫shenan的中国女性。”
“先生你需要看医生，先生你在流血，请……”
季寒城笔挺的身影，靠着安检口的桌台，“我是来苏丹的中国投资商，你知道我的意思，麻烦你，尽快。”
非洲国家对华人都格外友好，尤其是投资商。
保安不敢怠慢，跑着去找机场经理。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
季寒城脸上已经被汗水渗透，额头鼻梁和下颌，整张脸憔悴的不见血色。
胸口的血更大范围的覆盖，白色病号服几乎成了血衣。
“先生，的确有一个叫shenan的中国女性，一个小时前搭乘飞往上海的上班离开了。”
在英文里，不管沈曼，申嫚还是申漫，全都是一个拼音。
阿拉伯人也不清楚其中的原委。
季寒城沾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