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拿他的月俸,那你用什么?”
伍桃的指尖再次蜷一蜷,又好半晌后,才缓缓地说道:“草民自知不是好人,草民也不为自己辩解,可草民只是个女子。草民的爹早早去了,草民的娘为此哭瞎了双眼,草民的哥哥从娘胎里出来就带着病痛,家里的重担全都压在草民一个弱女子身上。草民再怎么起早贪黑,也只能勉强解决温饱,想要给娘和哥哥看病、吃药,根本不敢想。
“草民经姜大哥保媒嫁给史夫子后,也曾想过好好过日子。他有一两银子的月俸,如果省着些花,也勉强够用。可他还有两个日日都要饮酒作乐的儿子,那一两银子的月俸落在草民的手里往往不到半日,就会被他们抢去。草民向史夫子哭诉,可他只会让草民忍着,草民可以忍,可草民的娘和哥哥怎么办?他们没钱看病,就只能等死。
“草民为了给娘和哥哥看病、吃药嫁给史夫子,自然也愿意为他们做别的事。所以草民不怪姜大哥,一切都是草民心甘情愿。”
陈韶心底悲叹,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与史夫子好歹是夫妻,他在外杀人,不可能不留一丝痕迹,你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发现,只要你老实交代,我可以不计较你的所作所为。”
“史夫子杀人?”伍桃惊诧地抬起头,随后又摇头道,“不可能,他不可能杀人。”
陈韶问道:“为何不可能?”
伍桃凄然道:“他要是敢杀人,如何忍得我们那样对他?”
陈韶看着她:“高山长、罗监院威胁他的事,你不知道?”
伍桃愣了一下后,沉默了。
就在陈韶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她却滚下两行眼泪,缓缓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