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荣没想到宁祯如此不客气抢白她,又惊又怒。
她还想要说什么,宁祯已经开口:“曹妈,打电话去军医院。”
又对曹妈说,“把老夫人院子里所有的管事妈妈,都上报总管事房,扣三个月的月例。
老夫人生病了,她们没人请医,也没人告诉我,等姑奶奶千里迢迢来发号施令。”
盛长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很清楚知道,宁祯拿了总管事房五把钥匙,她的话有份量。她说扣钱,极有可能真的能做到。
如此一来,不是宁祯得罪了老夫人身边所有的管事,而是盛长荣。
盛长荣到底是姑奶奶,老夫人生病一事,她没资格朝大嫂发火。名不正言不顺。
她不该控制不住脾气。
盛长荣不管是在盛家还是在周家,嚣张惯了,指手画脚也是常有。老夫人对她心存愧疚,毕竟没给她嫡女身份,千般宠溺,从未说过她什么。
有老夫人撑腰,盛长荣在周家也是横着走,婆婆、丈夫都忌惮她三分,更别提家里的佣人、小叔子妯娌之流了。
除了她阿爸和盛长裕,她不需要给任何人面子。
对上宁祯,她自然也是想骂就骂。
可万万没想到,宁祯如此恶毒,用这般损招,叫她有苦难言。
她现在赔罪,怎么拉得下这个脸?
况且宁祯凭什么?
她不过是借助了盛长裕的身份,才有如此威望。而盛长裕的地位,又是怎么来的?
盛长荣每每想到这里,就无比痛心疾首!
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全部被人移花接木挪走了。
可她现在不赔罪,往后老夫人身边那些管事妈妈记恨她,说不定在老夫人跟前说闲话。
盛长荣也是怕的。
她很清楚知道,她如今的一切,都是依仗老夫人。
“夫人,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这会儿都尽心照顾老夫人,她们忠心耿耿,是没有错的。
我现在去打电话给军医院,您赶紧去趟老夫人的院子,帮衬着照顾。”曹妈劝着。
她直接无视了盛长荣。
宁祯:“好,你先打电话,其他以后再说。”
她不看盛长荣,抬脚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并无大碍,只是气不顺,脸色不太好看。
她不肯见宁祯。
管事妈妈苦劝:“她是督军夫人。如今手里拿着总管事房的钥匙。您大人大量,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把她叫进来,骂一顿出出气也好。”
老夫人:“……”
她骂宁祯?
她说一句,宁祯比盛长裕还狠辣,十句顶回来,句句都刺她的心。
老夫人这个时候真心后悔,应该及早让宁祯去督军府,而不是非要她留在老宅。
宁祯肚子不见动静,脾气却是一日日大了。
老夫人也没办法,叫宁祯进来。
宁祯前脚进来,盛长荣后脚也跟了进来。
老夫人瞧见了盛长荣,心情舒畅几分:“你跑哪里去了?”
“我去请大嫂了。”盛长荣脸色不善,“我只说姆妈生病,大嫂却怪我礼数不周全。”
“你大嫂是督军夫人,你该懂点礼。”老夫人道。
她们俩一唱一和,摆明了要架着宁祯。
“是啊,姆妈,我也是这样跟姑奶奶说的。”宁祯却没反驳,“我是督军夫人,也是盛家长媳,姑奶奶给我几分体面,敬的不是我,而是盛家。
姑奶奶去我院子里大呼小叫,佣人瞧见了,只当姆妈教女无方,给姆妈抹黑。”
老夫人再次梗住。
宁祯这张嘴,她恨不能撕烂,偏偏宁祯总是占理。
她特别会戴高帽子,叫人无法反驳。
盛长荣也噎了下。
她想说什么,却又无从下口,一时脸色气得发青。
“我已经请了军医,一会儿就来了。”宁祯又道,“姆妈,您还有哪里不舒服?”
“你看我像是哪里舒服?”老夫人问。
宁祯:“姆妈,我留洋不是学医的。恕我愚钝,我看不出来。”
老夫人:“……”
军医很快来了。
老夫人不发烧,也没什么问题。
可能是年纪大了,不太舒服,静养一段时间就好。可以吃点补品,养养气血。
宁祯从老夫人的院子出来。
盛长荣服侍老夫人喝了一碗参汤,又骂了宁祯一通,哭了一回,这才回周家去了。
老夫人院子里的管事妈妈们,全部听说盛长荣闹腾摘玉居的事。
差点还连累了她们。
是曹妈帮衬说情,宁祯才没有迁怒管事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