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沈凝满脑子疑问。
最近没有吵架。
两人之间更没矛盾,一直好好的,哪有什么需要算的帐?
还是他觉得自己几日没去看他,为这个生气?
不能够吧。
她没去找他,他不也没来找她吗?
两人亲昵这么多年,如果现在为这点事情就要“算账”,那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沈凝思忖着,疑问的视线落到容澈身边的容煊身上。
容煊很是有义气,朝着容焕位置努了努嘴。
沈凝皱眉片刻,恍然大悟——
所以容澈方才看到她和容焕走在一起,吃醋了吗?
怎么这个乱吃飞醋的毛病还是……
“看来沈姑娘真的很想念睿王堂弟,睿王一进来,你便这般眼神不闪地盯着,与堂弟眉目传情……”五王容熠坐定之后,淡淡地笑着说。
凌贵妃责备道:“什么眉目传情?在太后面前怎么也乱说话?”
容熠稍稍一顿,听出母妃语气里的提点,立即收敛,告罪道:“皇祖母恕罪,平素偶尔会开开玩笑,今日瞧着是自家人,所以——”
“不妨事。”
太后笑眯眯地说道:“澈儿与沈凝本就是未婚夫妻,情深义重天下皆知,如今在自家人面前,眉目传情也不为过。”
“……”容熠笑了笑,回了句“皇祖母说的是”,心里却是恨得牙痒痒。
他明白母妃刚才的提点是为何了。
太后向着容澈,也爱屋及乌向着沈凝。
他们如果非要在这个时候找容澈和沈凝的不自在,那或许会引来太后的不喜。
沈凝和容澈这两个人,到底是上辈子踩了什么狗屎运。
这辈子一个两个都给他们撑腰!
宫里一个皇后把沈凝当宝贝疙瘩护,现在来个太后又护容澈。
让旁人如何活法?
容熠暗暗吸气,知道那御河边上的惩罚,是绝对不能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了,他朝着身后的随从抬了抬指尖。
沈凝知道贵妃那边好多人盯着自己找茬,看了容澈两眼后,也收敛的神色,端正坐好。
太后与容澈说了两句话。
看的出来她对容澈是真的喜欢。
寿康宫中许许多多的皇子龙孙,只有容澈一个,是在太后膝下养过的,情分自然是不同。
沈凝想起,当初曾见荣阳公主给容澈写信,说起太后教养容澈之事。
荣阳公主在信中说早年景和帝曾对容澈有了杀心,但因为容澈在太后身边教养,景和帝也不敢造次。
所以才让容澈长大。
那时候景和帝已经完全把控朝政,容澈这个稚子不足为惧,杀心便淡了。
荣阳公主一直怂恿容澈夺权,本身性格十分激进。
那些事情都是陈年旧事,也没有什么证人能证实,沈凝也分辨不出真假来。
就在沈凝胡思乱想这档口,外头忽然进来一个小太监,跪地禀报道:“启禀太后,安平侯夫人前来求见,说有要事面见太后。”
殿内一静。
安平侯在京中很是边缘,享受着祖荫得了爵位。
但因景和帝改革官吏制度,入朝需要真凭实学,好些有爵位的人安逸惯了,哪里能养出什么真凭实学?
便靠着那侯爵的封号在京城勉强混着日子。
京中这样没落的公府很多,好些侯爵、伯爵府的,叫起来好听,但好多贵人都不曾听过。
这安平侯,席间大半就不知道是个什么侯。
太后倒似是记得一般,“安平侯夫人啊,那就请进来吧。”
“是。”
小太监退下去,眨眼功夫便有个三十多岁的锦衣夫人进到大殿内,跪地给太后行礼。
太后瞧了她两眼,淡淡问:“安平侯夫人有何要事?”
“太后、臣妇斗胆,请太后为臣妇做主啊太后!”安平侯夫人拜倒在地,扎扎实实叩了一个头,哭泣道:“臣妇是来为女儿求情的太后。”
凌贵妃又怎会错过这样在太后面前表现的机会?立即冷语道:“放肆,这是寿康宫,今日是太后寿辰,你这般毫无分寸——”
裴皇后皱了皱眉,觉得这安平侯夫人出现的蹊跷。
“好了。”
太后抬了抬手,淡淡道:“不妨事。”
而后他转向安平侯夫人又问:“你倒是说说,你女儿怎么了,要你这样来为她求情?”
“是这样的……”
当下那安平侯夫人就将御河边的事情告诉了太后,说的凄凄切切,委委屈屈,等说道最后已经声泪俱下,“太后、太后啊!”
“我家姑娘只是站在一旁多看了两眼,什么都没说,便被十一殿下罚去河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