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容子安淡笑，那狭长的凤眸依然温柔，仿佛此时说的不是下药谋算女子清白，而是今日天气真好，“你可知，她先前找了本王说什么？”
见沈凝面色如常，容子安挑了挑眉：“看来你知道……一个对你心怀恶意的人，你属实不该管，更不该过问。”
他在沈璇离开的那一瞬，就派自己的人跟了上去，在沈璇身上洒下了无色无味的媚香药粉。
这种媚香随衣料沁入肌肤之中生效。
之后会产生轻微幻觉，同人发生情事也会以为是自己意志不坚失足，不会联想到是旁人谋算。
这是此等药物之中的上上品。
可惜，被沈凝给破坏了。
沈凝平静地说道：“她姓沈，就算对我心怀恶意，我也会拉回家里去打杀，不会让人把她当做攻伐沈家的利器。”
世家大族荣辱与共。
一颗老鼠屎能坏掉一整锅汤。
若沈璇今夜清白坏在太子手上，必定只能嫁入东宫，那么沈家、安南裴家都要惹上一身腥！
连皇后姨母也要受影响。
沈凝从小学的就是先顾全大局。
容子安笑容一顿。
沈凝已转身离开。
黛月快步跟上去，待到走远了一些后，黛月忧心地说：“他要用小姐的血……这事恐怕得和殿下好好商议，千万不要再闹出矛盾。”
沈凝“嗯”了一声，“我知道该怎么做。”
离开那偏僻的宫道，沈凝转入大道，忽然停住了脚步。
暗夜里，容澈披着紫狐毛领披风立在宫道一侧。
他身后是红墙青瓦白雪，与他那身紫衣连成一片。
但他那俊逸绝伦的面容，却在这一片浓墨重彩之中尤为显眼。
容澈朝她走来，停在沈凝面前，双手捧上沈凝的脸庞：“冷么？”
冷风吹的沈凝脸颊早已冰凉。
容澈的手却是暖烘烘的。
沈凝对上他温柔深情的眼睛，想起先前在云庆殿，两人请婚的时候相互交握，十指紧扣的双手……再回忆起两人往昔种种。
周围的一切都模糊成了一片，只有容澈清晰明亮，在这冬夜之中，温暖备至。
沈凝心里一酸，眼眶竟然有些发红：“腊八那天好冷。”
“……”
容澈微僵，手掌往后，托在沈凝的后脑勺上，将她轻轻压向自己怀中，“那我抱抱你，暖暖。”
沈凝喉头一涩，眼眶里面的湿气迅速凝聚，心里的怨念和委屈也达到了极致。
她吸着鼻子啜泣道：“那是大哥，你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吃大哥的醋？”
“你不讲道理，你还不理我。”
“我病了那么久你也不去看我，你都没有派人问一声……”
“你一句道歉的话都不与我说，今天晚宴就那么跑过来牵着我要和我成婚。”
“凭什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既然都那样对我了，为什么今晚还要那样做？又是占有欲发作是不是！”
“你都不知道来道歉，来哄哄我，要不是为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三年的事情解决清楚，我根本不会理你——”
沈凝一声低过一声，那声音委屈心酸，眼泪没一会儿就浸湿了容澈肩头的衣裳，可她却紧紧抱着容澈劲瘦的腰，一点不松。
沈凝哭着说：“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坏？”
“我那天在你兰台阁门前说我不要你了，我说的是真的，我讨厌这样不讲道理的阿澈，我不要这样的阿澈……”
容澈自始至终什么都没说。
他环抱着沈凝，低头吻着沈凝的额角。
在沈凝哭着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容澈伸手一捞将她抱起，大步往宫门外走去。
宫道暗影之中，容子安立在那里，眉梢微扬眼底有些诧异。
这扑在容澈怀中，哭的那般委屈，娇娇柔柔的姑娘，还是刚才那个，冷静应对自己的沈凝吗？
或许真是两心相许，情深似海，她在容澈面前，才会成了那样娇柔的模样吧。
“殿下，太子有请。”
身后传来一道冷沉声音，容子安垂眸，收敛神思，“那就去东宫一趟吧。”
……
容澈抱着沈凝一路往宫门走。
沈凝试着挣了两下，反倒是让容澈抱的更紧。
“抱着我脖子。”容澈开口，低头瞧了沈凝一眼，“不然很费力气，等到了宫门口我肯定会气喘吁吁，很难看的。”
“那你这么娇弱你非要抱我做什么？”
沈凝一双眼睛红的和兔子似的，瞪着容澈说道：“你放我下来。”
容澈不放，手臂倒是又收紧了两分，也不再低头看沈凝，目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