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哥,你昨天那张纸条找到没有?”
“没有。”
“唉,哥们儿和你同病相怜。今天晚上又是我值班,这周都第三次了。教授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不想再守夜了,我的人生,我的姑娘,我的一切美好品质都被毁了!”徐嘉乐哀嚎。
“别叹气了,今晚我替你值。”
徐嘉乐突然直起腰一把大力抱住路远辰:“路哥,你是我永远的好大哥。”
见路远辰不说话,他又接着拍马屁。
“你工作上救死扶伤,生活中拔刀相助。医者仁心,先生大义!”随着双手竖个大拇指比划到了路远辰脸上,路远辰把他手扒开。
“行,医术不见长,马屁功夫倒挺熟练。我只是想再仔细找找那张纸条会不会掉在哪个角落里。”
“路哥,哪床患者的东西啊?这么重要吗,你都找了两天了。”他又问。
“不是患者。”
“不是患者?你昨天还说是救命的东西。”
“对,救你狗命。”
说完路远辰就离开了。
“救我?狗命?”徐嘉乐听着哪句都不像好话,但比不上下班最重要,“路哥,记得替我值班啊!”
晚上,路远辰吃完饭回来就又开始对桌面,房间角落,一本本文件夹下手了。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又快步出了办公室。
路远辰站在垃圾桶前,正戴着手套。他麻利地把衣袖塞进手套内,双手迅速交握贴合后,就伸进了垃圾桶里。
这一找就是两个小时,此时弓着背蹲在楼道中间,埋着头一言不发的,是这个科室,这层楼,乃至这所医院最杰出的青年医生。
明亮的白炽灯下,这个在医学领域风头正劲的男人垂着头,眼神沉寂。他双手垂在身侧,想擦去额头上的热汗,手刚抬起一半,却发现手套还没摘下。路远辰索性将头埋进臂弯里胡乱一擦,然后继续翻找。
他心里清楚得很,他完全可以再找吴桐要电话号码,而且吴桐肯定会给;他也明白,那张纸条或许早已在垃圾站被粉碎。然而,他就是不肯低头。
五年前,林港就是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了,他找遍了整个南市,问遍了大学的同学和老师,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消息。那时的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如今她写的电话号码也在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无法接受,他接受不了。
这是执念。
“路医生,有患者急诊。”
路远辰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好,马上过去。”
他缓慢起身,把掉出来的垃圾处理好,摘掉手套。
走进诊疗室,他越过患者站在洗手台前。一边挤洗手液一边问:“什么症状?”
男生说:“晚上吃了饭回来就开始不舒服,来来回回拉了五趟肚子,十点半的时候开始呕吐。”
“晚上吃的什么?”
“虫子…烧烤…啤酒”
“虫子?”除去这两句对话,水龙头的水缓缓流动,房间里很安静。
“是蚕蛹。”
一道柔和细腻的嗓音娓娓道来。
“今天晚上,我们在烧烤店聚餐。那家店我们常去,菜品也都新鲜。他以前没吃过蚕蛹,这是头一回。”
那一刻,路远辰整个人仿佛被冻结住了,无法动弹。刚才的声音挥之不去,但流动的水声提醒着他时间并没有静止。
他迅速从上衣口袋中取出口罩戴上,又对着镜子看了看,才坐到电脑跟前。
路远辰盯着面前的女人,口罩把他的脸遮了大半,只剩下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此刻他的心脏猛地跳动,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和往日做的梦一样——林港就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医生?您在听吗?”
路远辰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带着些许暗哑。“先填资料。”
路远辰从桌上抽出病历单递给林港旁边的男生。仔细看着男生写的信息。
“20岁?”路远辰突然开口。
“啊,我刚满20岁,有什么问题吗医生?”
“没有。20岁挺好。”路远辰口罩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路远辰白皙的手指指向联系人一栏的电话,“填她的。”
见男生转头看向林港,他紧接着说:“出了情况我找谁?”
“写我的吧,医生。”
林港接过笔写着电话号码,路远辰仔细打量着她,她穿了件牛仔色的衬衫,下摆扎进白色半身裙,乌黑的头发垂在肩头,额头有几捋碎发。
不见的这几年,她又消瘦了一些。
林港把写好的单子又递过来,路远辰检查内容无误就开始开药。
“你们是什么关系?”他漫不经心的话淡淡飘过,仿佛只是随口一说,修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