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呼出一口气,苏诗妤还是想最后不死心一次
“所以父亲,你是为了妹妹撑腰,还是真的觉得我市侩丢人了?”
苏父胡子一吹:“自然都有!作为长姐,不爱护姊妹,作为长女,也不护家族颜面,你没有错吗?何况,我天天供着你,你要银子干什么?折腾什么”
闻言,苏诗妤轻轻笑了声,自然都有,折腾什么呢?想要什么呢?心里五味杂陈,实在不知道应该是什么表情,只得习惯性地笑了笑,又微微调整了下身子,斜斜地倚向一侧,拉长语调唤了一声
“父亲~~”
“父亲,您说的对,我不需要什么银子,那下月秦夫人的寿宴,女儿就不准备寿礼了,这个面子银子,女儿实在拿不出来,还有母亲,您恨不得一天一本的经书女儿也是抄不得了,毕竟笔墨纸砚的都需要银子,对了,还有父亲,您爱喝的白毫银针也需看看还剩多少了,我着人看看能否转手,那可是女儿攒了好久的银子换来的,可是浪费不得~”
这许多事苏诗妤原本都是不清楚的,但是在和春桃沟通中,苏诗妤渐渐拼凑出了原主拮据生活的根源,她为原主不值,为原主惋惜,她想,她总要找个机会把这些说出来的。
霎时间,落针可闻~屋里的人面面相觑,无人言语
唯有赵子敬,从“自然都有”开始,就捏紧的拳头隐隐作痛,小妤言语中的讽刺和失望让他无法坐视不理,大步上前想要拉起她
苏诗妤却不乐意,依然蹲坐着,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偷偷朝赵子敬眨眨眼,安抚他烦闷的心
几乎是同时间,赵子敬似是看到了小妤眼中,由失望攒起来的无所谓,也明白了,受了许久委屈的她,不想再这样憋在心里,她想要把自己的不满通通说出来
赵子敬也不再言语,无声地站到了她的身侧
片刻后,苏父也才稳了稳心神,神情略有些不自然
他不是完全无意这个女儿,只是到底不是从小养在身边的,感情没有那么深,加上小妤心思细腻,他和苏母也不知道怎么相处,干脆就顺其自然,按部就班的提供了该有的生活。再加上还有一个娇俏的苏蕊珠,便更顾不得了。
半响才有些心虚:“你若是缺了银子,自可以问你母亲要,何苦去做这些事?“
苏母闻言也停下抹眼泪的手,迫不及待的补充道:“对啊,我们自然也是心疼你的,可是你从不问我要,我以为你不缺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话音落,正厅响起苏诗妤低低地笑声,旁若无人,肆无忌惮
好好笑,笑的眼泪越流越多
苏诗妤想到了21世纪的父母,他们也说过一样的话,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人认为儿女不需要父母的爱,为什么会有人觉得感受不到的爱也是爱?为什么一个人的小心翼翼,却成了你们心安理得的顺其自然?
“为什么一定要我问你们要?你们明知道我的窘迫,为什么你们觉得苏蕊珠就需要,我就不需要?为什么我小心翼翼地讨好,你们觉得不够知书达理,做尽小家子气?为什么我努力维持端庄大气些,你们又觉得少了苏蕊珠的娇俏可爱?你们处处无视我,又说你们心疼我,心疼我吗?我感受不到,感受不到的爱不是爱,我感受到的只有比不爱还要寡淡的无视。”
也不知道为什么,压抑许久质问的话就这样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了,甚至不用思考就脱口而出。
这一刻,苏诗妤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原主明明心里是不喜欢李弘毅的,会当掉李弘毅送的东西,却又精心准备各种礼物讨好李弘毅,如此矛盾,原来,她想讨好的不是李弘毅,而是自己的父母,对父母爱的渴望,封建社会对父母的顺从,都让她在痛苦中不断挣扎沉沦。
原文把苏诗妤的黑化肤浅的归纳到嫉妒,可是,实际上,对李弘毅打心底的不喜,对却为了讨好父母不得不讨好李弘毅,疏远真的动心的赵子敬,后又被恶意毁了清白,一件件的打击摧毁,才是她黑化的原因。
苏诗妤脸色越发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悲伤和痛苦,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无视我,为什么醉月楼新出了芙蓉糕,你只带着妹妹去,为什么表哥送给我们姊妹的锦缎,就因为妹妹喜欢,你连告知都未曾告知我,就都给了妹妹?为什么新年的时候,妹妹的礼物是随便挑,我的却是母亲随手拔的发钗?为什么妹妹可以随意进出父亲书房,而我却因为不合规矩,次次只能等在门外?”
说到此处时,苏诗妤已经蜷缩在地,泪水划过脸颊,肆意流淌,指甲用力抓着地方,发出刺耳尖锐的声响,喉咙里发怵一声声低沉的呜咽,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赵子敬闭了闭眼,偏过头,手臂青筋暴露
苏父也一时无言,怔怔站着,眼神震惊
春桃则流着泪,用力抚着苏诗妤的背,仿佛想把这些委屈都抚平
苏母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