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酒和顾以宁想象中有些不同。
水果的清甜香气很好地掩盖了酒液本身的味道,尝起来像是在喝一杯混合水果味的果汁,可入口后却又让人品出了些茉莉花瓣的清新感,混合在酒液中,碰撞出一番别样的色彩。
顾以宁起身唤了站在不远处的服务生过来,好奇道,“麻烦问一下,这杯酒叫什么名字,味道很特别。”
服务生见状不禁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道,“这杯酒……”
“这杯酒还没有名字。”
身后不远处骤然响起一道浑厚的男声,在场几人闻声都下意识回过头,将视线往声源方向挪去。
来人是一个大约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一袭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身材高大壮硕,步履沉稳地往几人面前走来。
还没等顾以宁开口发问,就见身旁那位服务生微微颔首,因为没能回答出问题的缘故,语气间略微有些慌张,“老板。”
中年男人笑得憨厚,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没事,你先去忙吧。”
待那位服务生转身离开,三人这才各自落座。
男人唇角带着笑意,自觉地坐到了两人对面的位置。
他的目光若无其事地从顾以宁身上扫过,主动开口道,“久仰顾小姐大名,今日总算是让我见到本尊了。”
男人顿了顿,又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浩,是这家酒吧的老板。跟江屿也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了。”
顾以宁微笑着点了点头,礼貌地报了自己的名字。
这才又客气道,“多谢宋老板。宋老板调的这杯酒有些特别,口感跟我之前喝过的都不太一样,但很好喝。”
宋浩闻言,顿时笑得更开了,眼睛都近乎眯成了一条线。
他侧头看向江屿,眉眼间透着几分掩盖不住的喜悦,“你总说我调的那些新品不好喝。你瞧瞧,这不是遇上知音了。”
江屿无奈笑笑,摇头叹了口气。
宋浩这人还算不错。
顾以宁只是跟他简单聊了几句,便由衷觉得这人是个老实憨厚的主儿,一门心思几乎全都扑到他的调酒事业上去了。
有人说,人在谈起自己喜欢并且擅长的事情时,整个人都是闪闪发光的。
顾以宁从前只是听过这话,直到今天见宋浩,她才深切体会到,这句话从来都不是什么无用的心灵鸡汤。
此刻的宋浩,好像真的在发光。
聊到尽兴时,宋浩又吩咐周边的服务生去柜台拿了一瓶他珍藏的酒。
不多时,酒被端上了桌。
江屿没喝,也没怎么搭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顾以宁身旁,听着两人的对话。
两人聊着聊着,也不知怎得就把话题扯到了江屿身上。
江屿眼见苗头不对连忙开口阻拦,但到底是没拦住,只得任由宋浩把他过往的“黑历史”给抖了出来。
宋浩说,他第一次遇见江屿的时候,江屿正在实施他的离家出走计划。
那时候的江屿还不过是个刚满十岁的小孩子。
某日,他意外从亲戚和父母的谈话中得知了一个“惊天秘密。”
在江屿出生之前,江家已经有了一个七八岁的儿子,江家夫妇本想着再添个女儿,却不想最终没能如愿。
可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江家夫妇对此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反倒是老家那些亲戚时常会因此多几句口舌。
拐着弯儿地说些讨人嫌的话。
比如说,“你们江家家大业大,两个儿子长大以后怕是要争家产的。”
再比如说,“这儿子和女儿可不一样,若是养不好,以后可是要败家的。”
更有甚者会故意当着江家大儿子的面儿,夸赞江屿如何如何好,话里话外都在说,以后他这个做哥哥的,说不定还不如弟弟的本事大。
诸如此类的话说了一箩筐,听得江家夫妇一度不愿意再跟这些亲戚来往。
对于这些近似于挑拨离间的话,那时候的江屿听不太懂,遑论会心生在意。
倒是他意外从亲戚口中听说父母原本想要生个女儿这话时,心底顿时像是堵上了一块大石头一般,酸涩感顿时涌上心头。
江屿开始不怎么说话了,整日里连笑脸都见不到几回。江家父母忙着工作,一连几天都没有发现江屿的异样情绪。
又过了几天,江家父母依然没有发现。
江屿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招数,趁着周末不上学的时候,一个人偷偷从别墅里跑了出去。
那时候宋浩刚刚大学毕业,在一家公司里做实习生,那天老板派他去附近的别墅里取文件,碰巧就遇上了离家出走的江屿。
顾以宁还未把故事听完,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一直觉得江屿是个很温和的人,却不想他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