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岁醒来时,顾钧已经去训练了。
她看着窗台上挂着的凉席,也没多想,换好衣服去食堂吃了早饭,就到镇卫生所上班了。
袁大夫看到她,简直像看到了亲人一样,颤颤巍巍地说:“你可回来了,这段时间军医院也缺大夫,好多病人都到咱们这来了!”
云岁岁一看,诊室里果然躺着两个病人。
这才七点多,看来这两天来看病的是真不少。
袁大夫都这个岁数了,吃不消也是正常的。
云岁岁立马进入工作状态,跟他交接了一部分病人的检查和用药情况,注意事项等等。
她上辈子专攻中医,对西医虽然也有了解,但大多数都是急救方面的知识,很多东西也要从头开始学。
她倒不会感到落差,毕竟医学这东西,活到老学到老,还有三分没学到,多积累点经验是好事。
哪怕她现在只是见习医生,也不见得学不到东西。
于是这一整天,她都在熟悉卫生所的环境和学习西医看病流程中度过。
临近下班,袁医生已经累得站不住了,歇了好半天才语重心长地说:“你好好学,也不用非得啥病都会治,普通的感冒发烧啥的,知道该吃点啥药就行。你早点独当一面,我也能早点回家养老。”
云岁岁听出来了,这话的意思是等她能独立坐诊,他就要退休了。
她也不知该不该告诉袁大夫,如果震诊所改成中医坐诊的话,他现在就能回家养老。
正想着把卫生所变成中医诊所的可能,门外突然传来刹车声,在这个基本上看不到车的镇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云岁岁和袁大夫朝门外看去,是一辆军车,一个和顾钧差不多年纪的士兵从车上走下来,急匆匆地进了卫生所。
云岁岁认出来人,是宋政委的勤务兵。
那人看到她,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而后语气急切地说:“云大夫,政委的父亲在军医院,只愿意接受您的诊治,请您跟我走一趟吧。”
云岁岁一脸疑惑,宋政委的父亲跟她有什么关系?
难道她现在名声已经这么响亮了,连宋政委的父亲都点名要她看病?
旁边的袁大夫也是一脸懵,“确定是云大夫不是袁大夫?”
倒不是他自信,只是今天看云岁岁的表现,虽然悟性不错,医学基础也有,但明显不是个医术多么高超的医生,连扎针都用手捻呢!
而且云和袁读音也有点像,难保不是这位战士同志听错了。
“确定。”
勤务兵语气笃定:“云大夫,您还记得在莱岩市的火车上救了位老爷子不?他就是宋政委的父亲。”
云岁岁恍然大悟,“原来是宋老爷子,他怎么了?”
“情况紧急,车上说吧。”
云岁岁和袁大夫告了声别,就跟着上了车。
袁大夫咂咂嘴,仔细琢磨起这件事来。
原来云大夫的医术这么好吗?那她今天,难道是怕他老人家心里不得劲,所以在故意藏拙?
如果她真的是藏拙的话,那他是不是能提前打报告,申请回家养老了?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袁大夫露出喜悦的笑容,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掏出纸和笔就开始写申请。
这边,云岁岁听说宋老爷子从文城转院过来之后,就一直不愿意配合治疗,一会儿说医院里没人情味,一会又说医生不让他吃饱,把军医院的医生护士们折腾得不轻。
今天他又心梗发作进了抢救室,出来后却说什么都要出院回老家。
宋政委好劝歹劝才把他劝住,他却提出要求,要之前那个在车上救了他的小姑娘来继续给他治疗。
原来早在车上的时候他就知道,顾钧是宋政委手底下的兵,只是不想他们小两口不自在,就没说自己的身份。
宋政委拗不过他,也只能请云岁岁过来了。
到军医院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云岁岁直接去了宋老爷子的病房,就看到向来和善圆滑的宋政委满脸无奈,围着他亲爹忙来忙去,却还要遭嫌弃。
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云岁岁调整好表情,推门而入,“老爷子,精神挺好呀!”
看到她,宋大河脸色才好了些,和蔼地说:“小姑娘来啦,快坐,这有水果你吃不吃?吃的话让德正给你洗!”
宋德正,是宋政委的大名。
云岁岁嘴角抽了抽,让政委给她洗水果,她哪敢啊!
于是微笑婉拒,“我不吃水果,老爷子,我给您把把脉吧?”
说着,她就去摸送老爷子的手腕。
谁知宋大河直接摆摆手,“我的身体我知道,没啥大事,让你来就是想跟你说声谢,顺便告个别,明天我就回老家了!”
“爸!”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