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岁在两几位军人的“护送”下,跟在司令员身后,去见了最先得了痢疾的两位病人。
那是一对兄妹,男孩病症更轻一些,有些高热便血,而女孩已经出现了休克的症状。
由于药物紧缺,交通也不方便,两人现在只注射了葡萄糖和生理盐水,需要等救护车晚上回到营地,送他们去最近的医院治疗。
等张程介绍完情况,云岁岁想要给他们把脉。
刚才闹事的男人又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推开,眼神凶恶,“你这个杀人凶手,又想干什么!?”
张程连忙拦住他,“牛同志,你冷静点,别吵到孩子了。”
几位军人也连忙将他控制住,沈司令沉稳地说:“牛同志,现在并不能确定两个孩子的并和云大夫有关,你先别激动,万一她有治疗的办法呢?你放心,一旦查出是谁伤害了孩子和其他患者,我们一定严惩不贷!”
“领导啊,不是我不信任你,但我是眼睁睁看着孩子把药吃下去就开始发烧的,肯定就是她!什么神医,都是假的!”牛力满脸肯定地说。
云岁岁眸色微敛,问道:“您的孩子是吃了药之后,立马就肚子疼腹泻了?”
牛力梗了梗脖子,理直气壮地瞅着她,“对啊,你还敢说不是你!”
“那不对啊,中毒性痢疾虽然是急症,但和化学毒剂还是有区别的,按理说不会这么快就出现症状。”张程皱着眉头说。
之前大家关注的,是所有吃了中药丸的患者都得了痢疾,就先入为主地觉得是药丸的问题,压根没仔细问发病时间。
云岁岁也想到了这点,便又问:“在吃药之前,他们还有吃别的东西吗?”
牛力黝黑的脸皱了皱,思索半天才说:“就是正常吃了干粮,又喝了水,没吃啥别的东西。”
听到水,云岁岁心头一动,连忙道:“能把他们喝水的水壶给我看看吗?”
牛力摆摆手,“哪有水壶了,都是用的罐头盒。”
他从地上扒拉出一个猪肉罐头盒,“怎么着,你还想怪水不好?那大家喝的都是一样的水,咋就我们家孩子病了?”
云岁岁拿起罐头盒,确实不大干净,小孩因为这个得了痢疾也不是没可能。
但总不会这么巧,所有人都是因为盛水的器具不干净才得了病。
她凑近罐头盒闻了闻,熟悉的腥臭味扑面而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加大了剂量,这盒子里的味道比她水壶里的重许多。
她把你罐头盒递给张程,“你闻闻。”
张程把鼻子往前凑了凑,顿时皱起眉,“这可不是净水片的味道!”
云岁岁冷笑,“当然了,这是志贺菌的味道。”
志贺菌,就是中毒性痢疾的致病菌。
痢疾主要的传播途径是粪口传播,所以可不就是臭烘烘的味道么。
沈司令见状,让勤务兵把罐头盒拿过来,闻了闻,确实有股怪味。
而且外面运送来的水罐车就没停过,灾区群众和救援人员的饮用水基本上能得到保障,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已经不喝放了净水片的污水了。
他表情凝重,看向牛力,“同志,在孩子们吃药之前,都有谁来过?”
“哎呀,咱这又不是医院,人来人往的,来过的人可多了。”
牛力一脸为难,“早上护士来看了看孩子的情况,说没啥问题,然后大夫又过来了一趟,之后军人同志来送饭,吃完饭他们俩就吃药了。”
这下所有人都发现不对了,现阶段医疗资源和医护人员都很紧缺,往往是护士检查患者,发现异常后向高级医务人员反馈,医生才会来第二趟。
绝对不可能出现护士说没问题,医生又跑过来闲逛的事。
云岁岁眯了眯眼,“您还记得第二次来的大夫是谁吗?”
牛力摇摇头,“反正不是张大夫也不是沈大夫,是一个没太见过的大夫。”
“有点矮,额头这块还有点秃?”云岁岁问。
“对对对!是长这样!”
张程在脑袋里把医疗队的成员过了一遍,不确定道:“是郭文?”
云岁岁点点头,“是他。”
她又看向沈司令,“我这个人嗅觉比较灵敏,之前在我的水壶里也发现了腥臭的物质,观察几天下来,郭文嫌疑最大。”
“但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再加上抗灾期间,救援工作应该排在第一位,所以就没把这事跟组织反应。”
张程若有所思地问:“郭文?他不是一直很崇拜沈医生么,沈医生每天救死扶伤奋战在第一线,他咋会做出这样的事?”
云岁岁摇摇头,也做出一副不懂的样子。
发生这种事,她不信沈银花能完全脱了关系。
但这话不能她自己说,不然会让领导觉得她故意打击报复。
张程说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