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片刻，赵丝蔓幽幽的说，“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我一直是我，没变过，也没有什么看不懂的。”抬手在她的手背轻轻拍了下，他说，“总之，我不会害你。”
“是吗？”扯了扯嘴角，她笑得有些勉强，转过头看向窗外，不再看他。
显然，她不信任的。
这种反应也在江云帆的意料之内，落在她手背上的手，索性改为握住，他说，“我说了，这件事由你来做选择，如果你不喜欢我跟顾氏合作，我可以不选。”
“对你来说，难道不是早已经权衡好了利弊。”依旧看着车窗外，赵丝蔓冷淡的说，“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决定你的生意走向。”
“别的生意或许没有，但是我说了，这个项目，你有决定权。”他一脸的认真。
“那如果我说，不要跟顾氏合作，跟我们赵氏合作呢？”转回头来看向他，她眼神灼灼的，仿佛想要看穿他的内心。
“可以。”他不假思索。
“那你有把握争得过顾晏回吗？”
“我试试。”
“也就是说没把握？”
“不一定。”
“……”
深吸了一口气，赵丝蔓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他握得很紧，自己抽了下没抽动，便放弃了，任由他这样握着。
“生意不是儿戏。你从来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以前不是，跟我在一起以后，我希望也不是。”
看着她的侧脸，江云帆微微笑了下，“我没有感情用事，我现在不管做什么选择，其实都是衡量过的。”
“不如，我们晚上先吃了这顿饭，再看？”他问。
“我们？”赵丝蔓有些惊讶。
“你不愿意？”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还是说，你介意？”
“我，我有什么好介意的！”笑了笑，她的眼底却是一闪而过的慌张，“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再说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点了点头，江云帆说，“不介意就好，我还担心你会觉得见面尴尬，不想看到他们。这样看来，你是真的放下了。”
“难不成到了现在，你还怀疑我？”赵丝蔓变了变脸，似乎生气了。
“这倒不是，就当我想多了。”两只手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其实我也想看一看，顾氏到底做了多少准备。”
赵丝蔓：“……”
她没再说话，被他握住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太紧了，掌心里全是汗。
顾晏回……
不知道再见到他，会是怎样的光景和心情。
——
北市。
偌大的宅子入了夜，是那么的冷清，冷清的让人的心都发寒。
一夜之间，仿佛就变了天，北市的冬天似乎提早到来，冷得那么猝不及防。
穿着单薄的睡衣，坐在大开着的阳台，桌上的酒瓶已经空了一半，一只纤细的手拿起，原本要往酒杯里倒，停顿了下，直接往嘴里送。
“夫人，您不能再喝了！”刘妈忍不住拦阻，但却被她一个眼神给顿住了。
灌下一大口，萧楚音这才吐了口气说，“刘妈，我现在不喝酒，还能干什么呢？你看，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大的宅子，只有你跟我，我在坐牢啊！这个牢房，还是我儿子给我划的，你说可笑不可笑！”
她仰头大笑，笑完又是狠狠的灌酒。
刘妈看得心疼，想要把酒瓶夺下来，又不敢，“夫人，您真的不能再喝了，对身体不好！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我保重自己的身体做什么，有谁在乎，有谁心疼？没有人！刘妈，这个世上，没人在乎我的。”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很是感慨。
“刘妈在乎，我在乎你啊夫人！你永远都是刘妈的主子，刘妈心疼你！”
听到她的话，萧楚音转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只是那个眼神，让她有些怯缩。
看出她的畏惧，萧楚音笑出了声，但也放下了酒瓶，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夫人！”眼看着前面就是栏杆，刘妈紧张的上前阻拦。
然而，她却挥开了刘妈的手，不以为然的往前一趴——
手搭在栏杆上，虽然身形摇晃，站得还是挺稳的，刘妈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点。
“你说，我到底哪里输了？身家，样貌，能力……”她伸出一只手，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的数着，“哪一样，我输给那个女人了！顾城当年护着她，现在连我的儿子，也护着那个女人的女儿。他们母女俩，到底有什么魔力，她们是不是会下蛊？！”
“夫人，少爷只是一时被迷惑了，等他明白过来就知道，还是您最重要！”刘妈只能轻声的劝慰着。
“当年我跟顾城离婚之前，你也是这么劝我的！”微微侧过头来，她斜睨着刘妈，随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