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便接着说道，“之前您和林念的妈妈住院的时候在一起，有没有听说过，关于她爸爸的事？”
“她爸爸？”思索了几秒，老太太迟疑着回答，“倒是没怎么听说过。她妈妈那个人话不多，人很随和，其实大多是我在跟她说话，你知道的，你奶奶我就爱找人聊天。”
“她住院的时候，念念倒是常来，也经常会跟我说说话，我就觉得这孩子挺好的，善良也好看。的确是一直没有见过她爸爸，我有问过，她妈妈没回，后来这话题就这么过去了。”
“没回答，是什么意思？”蹙了下眉头，顾晏回说。
“这我哪儿知道什么意思，也许是不想回，也许是没听见。这种人家的私密事儿，不想说大抵是有不想说的原因，我还追问干什么？”
老太太很是豁达，不像有些老人喜欢八卦和刨根问底，她顺嘴问过那么一句，既然人家没有答，自己何必非要去扒人家的伤疤。
万一是个渣男，又或者早早过世了，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见顾晏回久久没有再接话，老太太忍不住问他，“你问这个做什么？她爸爸怎么了，还是念念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我就随便问问。”敷衍的应了一声，这里面的事儿有点复杂，一两句话在电话里说不清楚。
老太太也没多想，叹了口气道，“这孩子不容易，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是没有爸爸，现在也没有妈妈了。在这世上没什么亲人，就有个舅舅，还生了这么个病。你要好好对她，不要欺负她，知道吗？”
又是一番不放心的叮嘱，顾晏回嗯嗯的应着，“我知道了，我还有点事先挂了。”
“哎，你这臭……”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恰好这个时候，他也听到洗手间的门传来奇怪的“咚咚”声，一瞬紧张起来，以为她出了什么事，马上站起身走过去，一手握住门把手，“怎么了？”
他转动把手想要推门，却发现被抵住了推不开，一手握着把手，另一只手顶着门，用力往前一推——
“哎，是我！”林念惊呼的声音在门背后响起。
与此同时，门也跟什么东西撞在一起，发出低沉的“砰”声。
不过好在开了一条缝，透过缝隙，顾晏回看到她坐在轮椅上，抵在门口，一手撑着墙壁，另一手稳着车轮，模样狼狈又好笑。
“你不出来，在里面干什么？”他问。
林念气鼓鼓的瞪着他，还好意思说！
她不就是要出来么，结果手还没够到门把，轮椅的轮子就撞到了门板，接着他就从外面推了进来。
要不是自己手快，现在估计像个被掀翻在地四脚朝天的乌龟一样了。
“你别推，我就出来了！”她说。
瞄了一眼，顾晏回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看她将轮椅后退了点，这才手指顶了下，推开门。
林念不太熟练的转着轮椅出来，后背已经出了一层汗。
等她好不容易挪到床边，想要重新爬回床上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过去。
一直体贴周到无微不至的某人，此刻却站在原地，看着她笑。
看到他笑得那么愉悦，林念抿了抿唇，转头看了看边上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床，果断放弃！
调整个方向侧对他，然后从一众袋子里翻出一把香蕉，拽下来一个剥开皮，慢吞吞的吃。
这人！
她怎么觉得，他存心等着在看自己笑话呢？
好不容易自己挪到床边，还要看她怎么艰难的爬上床？就不！她不爬了还不行吗？
顾晏回站在那里，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只觉得这小女人实在是很可爱，就连生气的表情都是那么的生动。
她鼓着腮帮子吃香蕉，有点像以前看到过的某种小动物，具体是什么已经想不起来了，但是进食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可爱得让他想要去捏一捏她那鼓鼓的腮帮子。
不过，这个年头也只是想一想，要是自己真那么做了，估计她会用另一条没受伤的腿来踹自己。
轻咳一声，他往前走了两步，“奶奶刚才打电话来了。”
“哦。”淡淡的应了一声，要不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她这会儿才不想回应他。
“我问了她，关于你爸爸的事。”在床边坐下来，他继续说。
进食的动作停下来，林念看向他，“奶奶怎么说？”
“你对你爸爸的印象有多少？”没有回答，顾晏回却反问道。
林念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妈妈没说过，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在哪里，做什么的，甚至……还在不在。”
“你妈妈没说过？”
这让他有点意外，如果不跟外人说，是一种自我保护意识的表现，那自己的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