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
察觉到不对劲，江牧野慌得伸手去抓，但却抓了个空。
林念从楼梯台阶的边缘掉了下去，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好在抓住了楼梯的扶手，但即便如此，也是往下踉跄跌落好几个台阶，险些滚下去。
双手死死的抓着扶手，她大口的喘着气，有种劫后余生的侥幸感。
一张脸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是惊魂未定的。
“念念！”看到她没事，江牧野也松了口气，连忙想要上前拉她一把。
“你别过来！”林念厉声呵止。
因为太紧张和愤怒，声音都有些劈裂，眼睛里更是毫不掩饰的惊惶和恼怒。
或许是她的反应太过激烈，也或许是方才的一瞬变故让江牧野有了忌惮，他没敢再往前，生怕刺激到她，“好，我不过去，你别怕！念念，我只是想扶你一把。”
“不需要！”她果断拒绝。
要不是因为他拉拉扯扯不肯放手，自己也不会险些滚下楼去。
下意识的往楼下的方向看了一眼，如果方才自己没抓住，如果不是有楼梯扶手，如果自己稍微一分神……
根本就不敢去想！
从楼梯上这么滚下去，还有命没有！
自从重逢江牧野，总是遇到各种各样的灾，简直是她的煞星。
定了定神，她握紧扶手，想要上楼尽快离开这里，只是刚一抬脚，才发觉脚上一阵刺痛。
刺骨的痛好像脚断了一样，让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嘶——”
看到她痛苦的表情，江牧野不再犹豫，三两步冲下来，到了她的身边，“你怎么样？”
“不用你管！”
还不是他害的，现在还好意思来问。
一把甩开他的手，拒绝他的碰触。
按照江牧野一贯的性格，他是不会放手的，但是方才的事其实也吓到了他，不管怎样，他并不希望她受伤或者有更严重的后果。
不管心里怎么恨怎么怨，他必须承认，他还是爱着她的。
林念是他这辈子，唯一动心去爱过的女孩儿，也正因为这样，他无法放手，无法放下。
“你肯定是伤到脚了，这样会更加受伤的，我送你上去，找医生给你看看！我保证，我不会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说着，他又把手伸了过去。
“我说了，不用你管！”林念发火了。
她鲜少发这么大的火，江牧野几乎也没见过她这样的动怒，震在那里，伸出的双手迟迟不敢触碰她，“念念……”
“江牧野，你离我远一点，越远越好，我不想再看到你！”手一伸，她指向远处，直接撵人。
“林念！”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被怒斥，江牧野也生气了，直起身，恼怒的瞪着她。
“我以后是好是坏，是死是活，都跟你没有关系。江少爷我高攀不起你，也请你不要来干涉我的生活！”
说完，她手上用力握紧扶手，咬着后槽牙，抬脚往楼梯上走去。
脚落地是钻心的疼，好在另一只脚还好，便只能撑着身体，倚靠另一边的力量，一点点往上挪。
江牧野又想伸手搀扶她，但又忌惮着不敢触碰，一时间，手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手指动了动，到底只是缓缓的攥了起来。
他就这样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林念一瘸一拐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再往上，最后踏上那阶平台，顿了顿，似乎在缓一下。
接着，她头也不回的拉开楼梯间的门，就这样走了出去，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念念……
他心里百感交集，五味杂陈的。
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两个人会发展得像仇人一样，即便四年前她伤心离开北市，自己曾经想过，可能这辈子再不会见到她，又或者有一天重逢，她已经嫁人生子，但即便那样，也没想过会是如今这般景象。
他们可能会成为陌生人，可能会相逢一笑感慨下前尘过往，也有可能会彼此都放不下再续前缘，可是现在的林念，看向他的眼中没有半分过往的情谊，甚至还有些冷漠。
那股子冷漠，让他觉得跟一个人很像。
发呆了片刻，他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加快脚步追了出去，“念——”
刚叫出一个字，就看到不远处，林念一手扶着墙站在那里，身体微微往前倾，在跟人说话。
而她面前站着的——
顾晏回！
又是他！
似乎他时时刻刻都会出现，总是跟自己过不去。
而在这一刻，他也想起了，自己觉得林念身上那股子冷漠劲儿像谁，就是顾晏回！
难道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到底是在他身边待了一段时间，所以连他那股子冷漠的劲都沾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