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林念专注开车不去理他，想着到家了就各自回房，大不了这一路自己当哑巴呗。
出乎意料的是，顾晏回倒是也没开口，握着啤酒罐偶尔喝上两口。
淡淡的酒味弥在空气中，有点点微醺的味道。
这个酒味不是酗酒后很冲的酒精，让人反感恶心，反而有点谷物发酵的淡淡香味。
只不过——
在这样的夜色，这样的环境下，多少有点暧昧了。
林念趁着红灯的时候，偷偷从眼角瞟了他一眼，看他脑袋靠在头枕上，朝另一侧稍稍偏过去，脸颊轮廓立体分明，长长的睫毛如羽扇一般，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手握着啤酒罐，长指根根分明有力，看着是松弛的状态，可罐子却握在手中稳稳的。
正当她看得出神，后方的喇叭声响起。
回过神来，她连忙发动车子继续，只是脸颊燥热的不行，也不敢再去看他。
将车窗稍稍放下来一点，外面的夜风吹进来，脑袋也清醒许多。
告诉自己，方才一定是被车内的酒精空气影响的，绝对不是被美色所惑！
一侧，顾晏回的手轻轻垂下来，将空了的罐子丢入车内垃圾袋中。
直起身的时候舒了口气，似是有些感慨，“今天，你做的很好。”
林念：“？”
一度以为他是在打电话，但是扭头看了一眼，他并没有拿着手机，也就是在跟自己说话了。
今天，做的很好？她做什么了？
脑中飞快的过了一下，大概是去哄奶奶开心？
“哦，应该的。”抬手揉了揉鼻子，她谦虚的说。
“应该？”扭过脸朝向她，看她双目直视前方，开车的样子极为专心，侧脸的弧度也是柔和甜美的。
她其实长相很甜，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会让人心里舒展愉悦的美女。
平时虽然也会牙尖嘴利，但大多时候还是温柔乖巧的，可方才，她顶着这样一张甜美又牲畜无害的脸，去怼刘妈的样子，反差真的很大。
在那一刻，顾晏回的心是有所动容的。
奶奶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而且一直不想跟萧楚音关系闹得太僵，免得他难做。
萧楚音时不时会来骚扰下老人家，他心里很清楚，只是不能时时护在身旁，只能尽可能的去震慑她，让她不敢太过分。
最近这两年忙于打拼，而且跟那边的关系稍有缓和，是不是让她觉得，可以肆无忌惮了？
自己或许，也该采取些行动了。
想到这里，他的眸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只是在抬眸看向林念的时候，又柔和了许多，“看不出来，你口才还挺好的。”
口才？她一个耍笔头子混饭吃的人，口才能不好吗？
林念三分得意，“那是！我不但口才好，我文采还好呢！”
“文采？”他疑问。
林念：“……”
一阵心虚，险些说漏嘴。
连忙往回找补，“我是说，我画设计图的文采，对了，我的最近设计图纸已经递交过去了，相信你很快就能看到了。”
“你是说那个五件套吗？”他淡淡的说。
“你已经看到了？！这么快？！”林念很惊讶，她邮件才发过去啊。
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他一眼，这会儿的心态，就有点忐忑，像是乙方面对甲方，等着对方挑毛病。
“那你觉得……怎么样？”抿了抿唇，她其实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至少之前她送出去的设计图，都是被对方赞不绝口的，就算细节上修改，也都是一点点小问题。
不过，跟顾晏回毕竟是第一次合作，而且鉴于两人之间关系的特殊，她还是会谨慎一点。
低下头，他用食指搓了搓鼻梁一侧，声音很轻也很果断，“不行。”
“不行？！”林念差点一脚刹车踩下去。
稳了稳心态，她让自己不要太冲动，毕竟是开车呢。
再说了，本来也有心理准备会被他拒绝，但，总要给个理由吧。
“哪里不行？或者说，哪个不行？”她想了想，平心静气的问道。
“都不行。”一字一顿格外清晰，他轻轻摇了摇头。
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紧了紧，林念扯了扯嘴角，“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一套五件，都不行，都要改？”
“对！”他点头，肯定的回答。
“……”
“……”
深呼吸，再次深呼吸。
告诉自己不生气，不值得生气。
一切都是公事公办，他是甲方，他是合作对象，他是老板，他……
他个屁！
他分明就是故意找茬，故意刁难，公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