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回没说话，而是深深的看着她，眸色复杂，眼底涌动的是她看不懂的波澜。
“对不起。”他直起身来，仿似一瞬酒醒。
林念：“？”
双手撑着床，坐直起来，她一脸的不解，“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这样对她，还是对不起突然停下来？
垂下头，他盯着自己有些凌乱的衬衫，“是我冲动了。”
“顾晏回。”
听到她唤自己的名字，顾晏回疑惑的抬起头，接着下一秒——
“啪！”一记耳光甩在了他的脸上。
顾晏回：“？！”
“什么是冲动？做就是做了，别以为喝了二两猫尿就能借酒发疯。你清醒不清醒，自己在做什么，真的一点数都没有吗？”手指戳着他的胸，林念气愤的骂着，“别拿冲动做借口，什么一时冲动，什么不受控制，都是屁！酒醉三分醒，你真的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借着一股气，她把心里的不痛快都骂了出来。
骂这次，也骂上次，不仅骂他，也骂自己。
如果不是他及时刹车，她恐怕已经再次沦陷进去了。
说好的保持清醒，说好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呢？她是把他当老板，不是真的当老公，但自己怎么就那么没出息，在他面前，理智总是不堪一击呢。
顾晏回被骂的哑口无言。
如果换做旁人，别说给他一巴掌，就是这样骂他，都该掂量掂量自己还能不能在这座城市存活下去，是不是天一亮就该卷铺盖跑路了。
但是面对她，自己无法反驳。
她说的没错，酒醉三分醒，自己方才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如果真的不清醒，又怎么会及时停下来。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似乎也没有更好的词能表达他的歉意。
站起身朝房门外走去，到了门口的时候，低低的说，“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从外面带上了房门。
“……”怔了两秒，林念随手抓起一个枕头朝着门板砸过去，“顾晏回，你混蛋！”
房门口站了站，听着里面的动静，顾晏回沉了沉眼眸，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几乎一夜没怎么睡，烟灰缸里多了许多的烟头。
外面的人怎么说，他心里清楚。
说他有生理缺陷，说他取向有问题，甚至说他是无能，他不屑于理会那些流言蜚语，但也不是多么伟岸光正的洁身自好。
只不过，见识过失败的婚姻典型，对于男女之间的关系，总觉得那是一件棘手又让人头疼的麻烦事，两个原本陌生的人，捆绑在一起，最后不死不休，相看生厌，还不如一开始就只是陌生人。
所以他和林念刚领证的时候，就是这种态度。
约法三章，两年为期。
两年后和平解除协议，依旧是他是他，她是她，不过是曾经有过一层法律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可，一切都跑偏了，不但计划跑偏了，连他的心，也跑偏了！
有着父母的前车之鉴，他在不能确定林念的心是否和自己一样，他们是否能携手终生的情况下，万不应该碰她的，更何况，他还有那个“污点”存在。
虽说那一夜是中了药迫不得已，但做了就是做了，没什么好找借口的，况且那个人还是她的表妹。
捏了捏鼻梁骨，从没有如此的烦恼过。
——
林念一早就拎着包包直奔唐宋的小窝。
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敲开门，唐宋是顶着鸡窝般的大波浪，打着哈欠，“姑奶奶，这才几点！天呐，六点不到，你放过臣妾吧！”
“不行，朕就是来宠幸你的！”一把将她推进去，林念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踢掉鞋子直奔敞开门的卧室，然后以大字型往床上一扑，“啊——爽了！”
“擦！”转回身的唐宋倚着门，看她那夸张的表情，翻了个白眼说，“我就不相信了，顾总家里三米的超豪华大床，会比我这小破床还不如？”
“真不如！”翻了个身，仰面朝上，林念也是一夜没睡好。
昨天晚上的事情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刺激太有冲击力了，一闭上眼，就是顾晏回放大的脸，还有他身上的味道。
去洗了两遍澡都冲不掉，就好像嵌入了自己的身体里，所以她迫不及待，天刚亮就跑这边来了。
“吵架了？”看她那架势，唐宋猜测着问。
“没有！”使劲儿摇摇头，这次真没有，要说吵，那也是单方面的，自己把他骂了一顿。
其实后来回头想想，有点儿后怕的。
不管怎样，自己是骂了他，还甩了他一巴掌，虽然是他造次在先，可自己多少也有点没坚决抵抗的责任。
昨天晚上他是喝了酒没醒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