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二人小别胜新婚,自然格外亲热。
喝一杯热酒,挟两口小菜,姜政已然有了几分醉意。
酒不醉人人自醉,秀色可餐!
宁嫔笑道:“陛下,这酒只酿了几个月而已,还没什么酒劲儿,只能先凑合喝着。待臣妾明年重新酿过,在地里埋上个三年五载的,等那时候启出来再喝,才叫够味儿呢!”
姜政让她坐在自己的膝头,手指去勾宁嫔的下巴,笑着说道:“是吗,朕现在已经觉得很够味儿了!”
两个人嬉闹着,抱在了一起。
总管太监偷瞄了一眼,发现姜政已经将宁嫔压在了平时放奏折的龙案上,俯身去亲她。
宁嫔则左躲右闪,不让他得逞。
旁边一个小太监也看过来,被总管太监挥手赶走:“去去去,这是你小兔崽子能看的吗?滚到一边去!”
小太监赶紧滚了。
但他绕到旁边,见四下无人,又一猫腰,溜到另一条宫道上。
那里通往坤宁宫。
周皇后一身褐色宫装,头上的钗子看着也灰扑扑的,加上她浑身瘫坐在炕上,乍一看上去,俨然是个老太妃。
她被禁足多日,既见不到姜政,也见不到其他人,从日出到日落,就在这方寸之间,人自然没了心气儿。
“松熏,本宫要喝水。”
周皇后咳嗽两声,开口喊道。
原本的松熏在进了暴房第二天就死了,后来又来了几个宫女,周皇后记不住人,索性全都叫松熏。
某一个松熏赶紧进来添了热水。
周皇后如今已经不喝茶,喝了茶,夜里更睡不着。
她抿了一口热水,忽然听见外面有声音。
死寂的心忽然活了起来。
是不是姜政来了?
周皇后连忙放下杯子,起身穿鞋。
等她到了门口,才发现来人只是一个面生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一见到周皇后,便哭着跪倒在地,口称“娘娘救命”,不住地磕头。
周皇后不认识他,只好问道:“你犯了什么事?”
小太监抽噎着回话:“回娘娘,小的是在陛下身边伺候的,眼下是偷跑出来。陛下他和宁嫔娘娘……正在御书房……万一太后知道,陛下白日就和嫔妃厮混,还是在御书房那种地方……怕是所有伺候的人都要人头落地……求娘娘救命啊……”
皇帝不来后宫,一天两天还罢了,一连多日都是如此,自然瞒不过赵太后。
她已经从刘院使口中得知,姜政要戒一阵子女色。
之所以要戒,肯定是因为身子虚了。
赵太后勃然大怒,让女官去训斥几个和姜政胡来的嫔妃,让她们在屋里抄《女则》《女戒》百遍。
还放话,谁敢伤了龙体,别怪她大开杀戒。
姜政又被感动了。
虽然不是亲娘,但做母亲的没有眼睁睁看着孩子败坏身子的,如果赵太后真的盼着他不好,说不定会趁机多赏赐几个美貌的宫人,而不是严加管束后宫众人。
所以,周皇后一听,顿时就信了八分。
那老太婆要是知道陛下白日宣淫,还不趁机兴风作浪?
谁不知道她和宗室一向关系好,连和亲王都极其信服她,万一赵太后联合宗室,向姜政发难,岂不麻烦?
周皇后面露急色:“快,给本宫更衣,本宫过去看看!”
先阻止姜政再说。
宫人们都一脸为难,最后,有人硬着头皮上前:“皇后娘娘,您今天的经书还没念完呢,佛祖怕是要怪罪,不如先去念完这卷经……”
都被禁足了,怎么还能往外跑呢?
见众人不听话,周皇后怒道:“本宫还是皇后!你们敢不听本宫的话?”
气势全开。
宫人们无法,只好伺候她换了皇后服制,还取来一顶九凤冠戴在发髻上。
许久未曾如此盛装过,以至于周皇后看着镜子里的人像,竟有几分隔世之感。
她恍惚了片刻,很快就发现,这样的宽袍大袖,这样的奢华头饰,反而把自己衬得更加干瘪瘦小。
从前怎么不觉得呢?
难道她竟一直都是这副样子吗?
不,她不信!
一甩袖子,周皇后带人匆匆赶往前殿。
总管太监暗道不好。
他试图把人拦下,但周皇后只是被禁足,又不是被废,岂是能随便打发的?
双方正僵持着,忽然从殿内传来女子的娇笑:“……不来了,陛下,饶了奴奴吧,真的不行了……”
嘴上说着不行,但听着却极是享受的,一点儿也没有真的不来的意思。
果然是宁嫔的声音!
如此放肆!
周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