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平居然拿出了一万两银票,这一下把围观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大家都以为他是因为付不出来万两银子的入场费才会选择破题入楼,谁能想到他竟会带着万两银票的巨款?
还选择破题入楼。
侯平把钱交到洪承畴手中的同时,一直仔细的观察着朱常洛的举动。
果然看见朱常洛急不可耐的在朱常润耳边说了什么。
然后朱常润便高声道:“不对,刚才我们说了,你的赌注至少要有我们赌注的一半,所以你还要再交五千两这赌局才能算得上公平。”
侯平摊了摊双手道:“但是我只有一万两,要不就不赌了吧?”
朱常润急道:“刚才说了,你可以写欠条。你写张五千两的欠条就行。”
侯平犹此时心里已经极为警惕,朱常洛这么想要自己的欠条,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过他肯定想不到自己身上有三万两银票,便是输了,也可以先从洪承畴手中立马把欠条还回来。
“好,我答应你们。”
说着便动手写了一张欠条交到洪承畴手中。
洪承畴拿着欠条举了举,然后高声道:“欠条已经写好,侯大夫的赌本已齐,两位,你们的赌本还差两万。”
朱常润苦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五千两,然后又从朱常洛手中拿了一万两,加上朱常瀛的拿出的五千两,整好两万。
交到洪承畴手上。
洪承畴高声道:“双方赌本已经交齐。”
就在此时,之前朱常洛派出去的那名便装锦衣卫回来了。
同时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身穿九品官服的中年人和一个穿儒服的西洋人,西洋人手中还抱着一个铁盒。
锦衣卫将事情跟三人禀报之后便退到一旁,然后朱常润跟西洋人说了些什么后,从西洋人手中将铁盒接了过来。
“抱歉,事情出了一些意外,侯大人,这位是阳马诺,他已经从蒯大人手中将这件特异的神龙摆尾锁买下来了。他说如果你能破解此物的话,请把破解方法教授于他。”
侯平立时就皱了皱眉头,看见洋人就没好事,当即便不悦的道:“凭什么?他说教就教?法不传六耳,没听过吗?”
朱常润脸色难看到:“侯平,我等是天朝上邦,当着番邦人,岂能如此没有风度?”
侯平冷哼一声不理他,而是喝问那位蒯大人道:“不知这位蒯大人如何称呼?又身居何职?”
“下官工部营缮所所丞蒯忠,见过侯大人。”
工部营缮所是专门负责皇家建筑的营建,修缮工作,官小但权势可不低。
侯平诧异的道:“你竟认识我?”
蒯忠点了点头:“是,下官曾在宫内见过大人几面。”
侯平不敢托大,客客气气的对蒯忠一拱手道:“原来是蒯所丞,不知到底是何物你要将它卖给西夷人?”
蒯忠面露愧色的道:“回大人,实不相瞒,这是小人祖上传下来的,原本先祖是让后人毁掉的,免得传出去坏了名声,但是先祖故去后,后人觉得这也是个念想,因此就留了下来。传到下官这一代,我们后世子孙不肖,因家母重病需要钱医治,而下官又俸禄微薄,家无余财,因此只能寻人将其便卖救母,便辗转卖给了这位阳马诺公子。”
侯平问道:“到底是何物?你又卖了多少银钱?让祖传这物卖于夷人,你于心何安?”
蒯忠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珍重的物件,就是先祖晚年突发奇想,根据神龙摆尾锁的合模状态设计了一种新锁,只是锁成之后由于开锁的步骤太难太繁琐,导致先祖自己也只能偶尔凭着运气才能打开,他老人家研究了一辈子都没能将开锁的固定方法琢磨出来,所以才让后人将其毁掉。只是后人也跟先祖一样不甘心,所以也尝试解了一辈子,依旧只能凭运气解开,多则一年半载,少则二、三、五月,总之没有定数。”
侯平听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人,便问道:“蒯大人说的先祖,莫非……是有蒯鲁班之称的蒯侍郎大人?”
蒯忠神色尴尬的点点头:“正是,都是子孙不肖,辱没了先祖威名。”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蒯侍郎指的是成化年间的工部侍郞蒯祥,是京城皇宫的主要设计者。
蒯祥最初在成祖时期以香山木工的身份入宫,身历六朝,最终在成化朝官居一品,成为一代传奇。
他被成化皇帝称呼为蒯鲁班,就连他所居住的胡同都因为他而改名成了蒯侍郎胡同。
这样一个天才一般的人物,他竟设计了一种只能凭运气解开的鲁班锁,然后又自己花了一辈子的时间都没有找到解锁的办法,这到底是个什么操作?
也难怪他会要求后人毁掉,更难怪后人会违逆祖命将其留下。
这件事如果不是蒯祥的后人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这种事情的存在,也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