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李如柏、侯平一行人到了三河县城。
李如柏看了看天色,对身后吩咐道:“今晚就在三河城里住一晚吧。”
众家丁有气无力的应了声:“是”。
进城后找了一家客栈,侯平正要进去安排住宿,李如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弟,让他们自己安排吧,你跟老夫出去一趟。”
侯平犹豫的看了一眼布喜娅玛拉,然后回过头来说道:“好,大哥,我们走吧。”
李如柏点了点头,然后领着侯平离开。
李家家丁和布喜娅玛拉也纷纷下马,进客栈开房间住宿。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虽然不怎么辛苦,但是却颇为沉闷,大家的心情都很觉重。
布喜娅玛拉回到房间,休息了一会,见店小二没有把泡澡的水送来,心中感觉奇怪。
从广宁城开始,每到一个城池住客栈,店家都会把洗澡用的热水备好送到她的房间来。
然后还会准备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可是这三河城的客栈不知道怎么回事,都这么久了还没送来。
想到之前侯平说自己身上有味道,她下意识觉得还是应该洗个澡好一些。
想了一会,便走出门外,对楼下大堂呼唤道:“店家,店家……。”
一个跑堂的小二打小跑跑了过来:“这位姑娘,请问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布喜娅玛拉有些许不满的道:“怎么洗澡的水还没送来啊?”
店小二一脸懵逼道:“姑娘,您没有让小人送沐桶啊?”
布喜娅玛拉一脸奇怪:“不是住店以后你们就会自己送沐桶进房间吗?然后还会准备一套干净衣服换洗。”
店小二顿时嗤笑道:“姑娘,您可真会说笑话,送沐桶洗澡可不便宜啊,谁能送得起?干净衣服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您一晚的房费才几十文,买一身衣服就算是旧衣服,少说也得一二两银子?咱们要是住房就送衣服,那不得赔死?您说的这不就是笑话吗?”
布喜娅玛拉顿时红了脸。
她是第一次来中原,这一路走来,每到城池住店,都有店家主动来送这些东西,就想当然的以为这是客栈的标配。
现在被店小二嘲讽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可是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于是便问道:“可是我之前住的客栈为什么都有?”
店小二一脸难色,然后想了想道:“姑娘,你长的这么漂亮,又跟这么多老爷同行,许是那个喜欢姑娘的老爷给提前安排好的吧?毕竟也就是说一声的事。”
布喜娅玛拉若有所思的道:“这样吗?”
店小二点了点头:“姑娘,事情想必就是这样,那个您要是没有别的吩咐,那小人就先去忙活去了。”
布喜娅玛拉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个送沐桶要多少银两?”
店小二笑道:“姑娘,本店送沐桶也不贵,八十文钱即可,别的店可都要百二十文呢。”
布喜娅玛拉点了点头:“那麻烦小哥送一下。”
“好呢,姑娘您且稍等。”
没多久店小二将沐桶和水送了上来,布喜娅玛拉坐进沐桶洗泡风尘,脑子里却是想起了一张猥琐的脸。
他们一起随行的这么多人,除了侯平之外,其他人都是老头子,他们可没有谁会做这种事情。
如果是李如柏的话,他如果想要对自己做些什么,只怕早就强抢了。
所以想来想去,能做这种事情的恐怕只有侯平了。
可是侯平不是一向跟自己不对付吗?又怎么会做这种照顾自己的事呢?
想了许久,她的小脑瓜也没想明白侯平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深意,只觉得这人有些莫名其妙。
……
清早,将朱由校送去县学之后,客印月就转道去了织造厂。
如今的织造厂已经有近四百台纺织机,正式员工也上了千人,占地达到了十亩。
比起江南织造局这种拥三千多架纺织机的巨无霸来说,这点规模当然算不上什么。
但是在北方纺织行业,漷县织造厂已经是一枝独秀。
由于质量优秀,又占有成本优势,漷县织造厂的货简直大受欢迎。
唯一的缺点就是色彩不够艳丽、可选颜色也不多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
“佟玉妹妹,可算是找着你了。”
客印月在先去了佟玉的老板办公房里没找着人,在工厂里转了一圈,最后才在角落里找到了正在指导新人的玉娘子。
玉娘子抬头见是客印月不禁有些惊奇。
自从由校回县学上课之后,她就再没来过纺织工厂,一般有什么事找自己的话也基本上都是晚上去陈家。
今天她跑来工厂里打自己,应该不会是闲的无聊。
“印月姐,你怎么来了?找我是有什么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