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龙和陈忠回到衙门,陈秀宁没有带回来。
侯平迎了上去急切的问道:“大人,是醉仙楼不肯放人么?”
陈应龙抬头看了侯平一眼,黑着脸没有说话。
旁边的陈忠赶紧把侯平拉到一边,然后小声说道:“老爷累了,要休息一下,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侯平跟着陈忠到了一间偏房:“忠师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醉仙楼为何不肯放人?”
陈忠微微摇了摇头:“不是,醉仙楼同意放人,就是……价格实在太黑,老爷跟老鸨谈了许久,终是没有谈拢。”
原来是钱的事,侯平心下稍安:“不知那老鸨要多少钱才肯放人?”
陈忠伸出了一根手指:“一百两。”
侯平大惊道:“什么?一百两?她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
陈忠苦笑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老爷跟那老鸨好话说尽,最后老鸨也只答应以五十两的价格放人。”
五十两银子是什么概念?
陈应龙身为七品知县,一年的俸禄也不过是折合纹银四十两。
一个粗使丫头,正常的市场价格也就一、二两银子,三两银子已经是顶了天的价格。
可是老鸨咬定五十两不松口,摆明了就是要坑人。
侯平苦笑道:“看来这老鸨摆明了是要坑我们一笔啊。”
陈忠也点头道:“谁说不是呢,所以这不是让人憋屈吗?”
侯平又道:“可是相比起大人的官声,这个亏咱们也得吃啊。”
陈忠尴尬的道:“侯师爷,你不管账房所以不知道,以咱们衙门的情况,哪里能拿得出这么大笔钱?本来老爷准备了二十两银子,已经是现在衙门能挤出来的全部银两,那另外的三十两上哪里找去?总不能让老爷自己出这笔钱吧?这么多钱可不是小数目,老爷出了又要如何跟家里人交代?”
侯平也一时无语。
陈秀宁的事虽然对陈应龙有影响,但说到底也是公事范畴,让他私人出钱确实说不过去。
而且三十两的确不是小数目,一般人根本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钱来。
遍观整个衙门,估计也只有陈应龙能拿出这些钱来,但是也绝对会让他伤筋动骨。
侯平心急如焚,除了陈应龙,他还真想不出能找谁来出这笔钱。
但是用什么办法去说服陈应龙出钱呢?
恐怕唯有利诱,只有让陈应龙相信陈秀宁身上有巨大的价值,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出这笔钱。
但是陈秀宁能有什么巨大的价值呢?
侯平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据陈家主被害的案件卷宗显示,他的被害原因,是有人想从他身上逼问出《鲁班秘录》的下落。
实际上这几年全国各地的已经陆续有多名工匠坊的成员遭到了毒手,所以顺天府已经并案处理,
虽然凶徒的至今未落网,但他的身份已经被调查的很清楚了。
而《鲁班秘录》是由工匠祖师鲁班所作奇书,自古就被列为禁书之一,据说原本早已经失传。
实际上历朝历代都有关于此书现世的传闻。
而在坊间也一直有个传闻:不学鲁班,难成大匠。
事实上,大多数的高级别的木匠都或多或少学过残缺的《鲁班秘录》。
但是要说谁学了《鲁班秘录》全本,那就有些扯淡了。
不过这些对侯平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让陈应龙相信陈秀宁身上有《鲁班秘录》,他就是拼了性命也一定会把人救出来。
要知道此时的木工、铁匠可是个很能挣钱的职业,技术越高挣的钱也就越多。
一个学了《鲁班秘录》的木匠,其价值简直不可估量。
只是陈秀宁手中肯定没有《鲁班秘录》,真要是让陈应龙花了大价钱把人弄出来,然后又发现她并没有想像中的价值,到时候恼羞成怒可就麻烦了。
知县又称‘百里侯’,俗话说:抄家的知府,灭门的知县。
一个恼羞成怒的知县能干出什么事还真不好说,但是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孤女和师爷能承受得起的。
所以无论如何还要想办法帮陈应龙把银子挣回来。
而且还得从木工上下功夫,否则只怕会引起他的怀疑。
想了许久,侯平忽然想到一个东西,小时候他非常喜欢玩鲁班锁,因此记得许多鲁班锁的结构,如果把这些鲁班锁画成图纸,是不是就可以冒充残本的《鲁班秘录》了?
鲁班锁在后世纯粹被当成一种智力玩具,但是在这个时代,鲁班锁的用途可太多了。
一般的大户人家都会重金打造一两个奇特的鲁班锁来锁重要物件。
一些重要的秘密文书也都会使用鲁班锁来传递。
所以制造鲁班锁绝对是个能挣大钱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