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许诺眼里显而易见的嫌恶，心里闪过复杂的情绪，既难过，又畅快。
一瞬间她想起了好多年前，她们第一次遇见的场景。
阴暗的厕所里，一群女生围在一个角落。
沈月月瑟缩在角落里，背靠在冰冷的瓷砖上，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啪啪啪。”
一个女生猛地抬起手，给了她好几个巴掌，“就你还想告老师，你看我今天怎么搞死你。”
沈月月被打得歪倒在一边，她试图爬起来，下一刻手腕被一只脚狠狠踩住。
“你这种人，生来就是被我们欺负的，你怎么敢告老师的。”女生脚上的力量越发重。
沈月月吃痛，呜咽一声，“对……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沈月月嘴唇颤抖着，语气充满恐惧。
但是这些话并没有激起女生的同情心，她抬了抬手，示意后面的小跟班一起动手。
一群女生开始轮流殴打沈月月，拳头如雨点子似的落在她身上，头部、腹部、背部，无一幸免。
沈月月双手护着头，试图保护自己，可是她们人实在太多了。
她的尖叫声在厕所里回荡，但由于已经是放学时间了，外面好像没人听到。
“你们看看她，像条狗一样。”带头的女孩抱臂冷笑。
殴打持续了好几分钟，沈月月的眼泪混合着汗水，从脸颊滑落。
好痛，全身都好痛，就在她感觉自己快痛死过去时，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厕所的门被谁大力踹开了。
“你们在干什么？”
沈月月透过泪眼，看到一个女生站在门口。外面的光从她背后照进来，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女生凝视着那块角落，眼神很冷。
许诺今天值日，刚才她正打算回家，突然听见了厕所里传来了女生的哀嚎。
“许诺？”带头的女生显然认出了她，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别多管闲事。”
“让开。”许诺面无表情地走到那群女生面前，“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顺势，她从兜里拿出了手机。
几个女孩脸色都白了几分，许诺和沈月月不一样，光是一个沈家就能压死她们，更何况她还有江易恒罩着。
一群女生最终还是骂骂咧咧地走了。
“你没事吧？”许诺向躺在地上的女生伸出了手。
沈月月迟疑了一下，还是握住了她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谢谢你……”沈月月小声说道。
许诺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和身上的淤青，皱了皱眉，“我带你去医务室，现在医务室应该还开着。”
沈月月点点头，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沈月月都在悄悄看许诺，她的侧脸漂亮精致，皮肤在太阳下透着光，就和天使一样。
后来医生给她处理伤口时，沈月月紧紧握着许诺的手，哭了，不知道是因为伤口太痛，还是因为一些别的……
许诺看着满脸泪痕的女生，伸出手轻轻地拭去了她脸上的眼泪。
“别哭，以后我罩着你，她们不敢再欺负你了。”
沈月月抬头看向她，感觉自己灰暗的生活像是照进了一束细微的光。
她真的好像天使，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就说要罩着她。
后来，她们成为了好朋友，许诺还把她介绍给了林妤。接下来的高中生活，三个人形影不离。
“呵，你感谢我？所以你回报我的方式就是爬上我未婚夫的床后，再打电话挑衅我吗？”
沈月月的回忆被打断。
许诺看着她，语气冰冷，沈月月刚才的那一番话，无可避免地让她回忆起了从前。
许诺觉得自己以前对沈月月是真的挺好的。别人欺负她时她都会第一个站出来帮她，而且也送过她很多贵重的东西。
但是没想到，会遭到她的背刺。
沈月月抬眸看着她，表情变得有些怨毒。
“因为我嫉妒，凭什么你一生下来就站在金字塔顶端，而我不管怎么努力，都还是够不到你。”
“凭什么你什么都不干就能得到一堆人的喜欢，学校里的人都想讨好你，江易恒也对你百依百顺……”
“停。”许诺懒得听了，她突然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就像喂了狗，这故事怎么这么像农夫与蛇呢？
她弯腰，白皙的手指捏住沈月月的下巴。
“所以？你爬上江易恒的床是想当江家少奶奶？”
沈月月下巴被捏得生疼，她被迫抬着头，“是又如何。”
许诺噗嗤笑了一下，手轻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就你这家境，你觉得江家会让你进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