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言缓缓站起身来,轻声问道:“能把文件给我看看吗?”
面对徐慕言的请求,曲靖舟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道:“当然可以。”随后,他顺手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了对方。
徐慕言接过文件夹后,仔细翻阅着里面的诊疗档案。突然间,他停下了动作,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曲靖舟,开口询问道:“你是否了解记忆屏蔽这个概念?”
曲靖舟微微一笑,语气谦逊地回答道:“嗯,略知一二,但还不够精通。怎么,徐警探您对这个领域感兴趣吗?还是说您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想了解记忆屏蔽呢?”
徐慕言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并无此意,只是单纯感到好奇罢了。”说完,他继续将文件夹交还给曲靖舟。
曲靖舟伸手接过文件夹,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回到书柜里原来的位置。
接着,他若有所思地说:“通常情况下,那些需要进行记忆屏蔽的人,往往是因为在童年时期遭遇了某些与受害者有关的极其严重的伤害性事件。这些事件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于受害者来说,却足以引发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痛苦。
于是,受害者会下意识地试图压抑或者阻止对那件事情的回忆,以此来掩盖其他相关的记忆以及情感,从而避免再度体验到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楚。而作为一名心理医生,我所采用的方法便是通过精神分析治疗,努力帮助他们屏蔽掉那段令他们心碎的记忆。”
徐慕言点了点头,“谢谢曲医生的科普。”
随后,曲靖舟再次回到座位上,面对着徐慕言坐下,轻声询问:“那么,现在可以谈谈您目前遇到的困扰是什么吗?”
徐慕言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低沉地回答道:“我失眠。”
曲靖舟微微点头,继续追问道:“能否详细说明一下具体情况呢?比如,您是否近期感到压力较大,每日都处于焦虑之中”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两人一问一答,曲靖舟仔细聆听并记录着徐慕言的症状和生活习惯等信息。
终于,咨询结束后,曲靖舟推开诊疗室的门,徐慕言站起身来,与他握了握手。
“非常感谢曲医生,您给的建议我会尝试一下,如果有效,我会通过微信告知您。”徐慕言真诚地表达了谢意。
曲靖舟微笑着点点头,回应道:“那祝愿您早日摆脱离眠的困扰。”
白清越快步来到徐慕言身旁,关切地询问道:“怎么样啦?”
徐慕言嘴角微扬,轻轻回答道:“还算不错。”
然而,白清越却挑起眉毛,她问这句话当然不是出于对徐慕言身体状况的关心。
毕竟,曲靖舟身上的嫌疑尚未洗清,潘俊杰的记忆被屏蔽一事,说不定就是他所为。
极有可能,他才是那个唆使潘俊杰犯罪的人。
白清越向曲靖舟微微颔首示意后,顺手轻挽住徐慕言的臂弯,并面露浅笑回应道:“那真的太感谢曲医生您啦!倘若之后还有其他需求,我们会再次进行预约的。”
“嗯,没问题。”曲靖舟便陪同二人一同走到了门边。
待上车坐定后,白清越迅速启动车辆,然后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道:“你发现曲靖舟什么破绽了吗?”
徐慕言低头收纳箱内取出一瓶橙汁汽水,紧接着仰头大口灌入其中大半瓶液体。
他稍稍缓口气回答说:“这个人相当善于掩饰自我,几乎找不出任何破绽来。和他谈话,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刚才我当面对他提及潘俊杰这个名字时,他的面部表情并未出现丝毫波动变化。
而且我还查看了潘俊杰之前所有的就诊记录,发现其最后一次接受诊治竟然已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了,那段期间的监控视频想必早已被新内容所覆盖替换掉了。即便咱们有心想要探查些蛛丝马迹出来,但却实在缺乏充分合理的理由。
依我之见,对于曲靖舟这号人物嘛,最好还是安排专人负责严密监视其一举一动才行。不知为何,我总有种直觉——他似乎始终都在竭力掩盖深藏于心底的那头恶魔……”
白清越耐心听完徐慕言讲述的一长串话语后,当即简明扼要地做出总结:“明白了,我马上从局里调拨人手过去全面监视曲靖舟的言行举止。”
说完,她熟练地转动方向盘,车辆朝着汉城市警探局疾驰而去。
华灯初上,夜幕悄然降临,城市中的灯光渐次亮起。
白清越静静地坐在房间的地毯上,认真整理着自己的行李。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铃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她伸出手,从床上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轻声说道:“喂。”
电话那头传来唐星若关切的声音:“怎么样越宝,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吗?”
白清越低头看了一眼,只见行李箱里只装了一半的物品,回答道:“还没呢,我才刚开始收拾。你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