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越和徐慕言并没有急于前往审讯室对潘俊杰展开盘问,而是默契十足地一同走向了食堂。
进入食堂后,白清越手持餐盘,目光投向电子屏幕,仔细浏览着今日供应的各式菜品。
土豆烧茄子、水煮肉片、干煸四季豆、肉炒菜花和红焖刀鱼。
她毫不犹豫地端起餐盘,径直冲向水煮肉片的售卖窗口,“阿姨,请给我多打一些!”
那位热情的食堂阿姨见状,笑着回应道:“原来是白副队呀,没问题,阿姨保证给你打得满满当当的。而且啊,我听说你们前些天为了办案,夜夜忙碌至凌晨时分,真是太辛苦啦!一定要多吃点儿才行哦。”
白清越微微一笑,表示感激:“谢谢您,阿姨,我会努力多吃一点的。”
徐慕言也打好饭菜回到座位,但当他看到白清越餐盘里除了满满一碗水煮肉片外别无他物时,不禁眉头微皱,“你挑食。”
白清越眨了眨她那灵动的眼睛,辩驳道:“你一个对辣丁点不沾的人,根本无法理解水煮肉片对于我们这些无辣不欢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它就如同物理界不能没有牛顿,警探局不能没有我一样重要。”
“呵。”徐慕言轻笑一声,“诡辩。”
白清越撇了撇嘴,她说的明明就是真理。
两人吃完晚饭后,白清越又跑到白迟的办公室拿了些上好的毛尖,才端着陶瓷杯进了审讯室。
踏入审讯室,白清越目光便锁定了坐在对面的潘俊杰。
再度相逢,潘俊杰已失却了初次相见时的热情,他如霜打的茄子般垂头丧气,闷不作声。
白清越嘴角轻扬,微微一笑,毕竟她刚刚用过晚餐,有的是时间和精力。不是就打持久战吗,看谁能耗得过谁。
徐慕言则是面沉似水,死死地盯着潘俊杰,暗自思忖着待会儿该如何发问。
白清越优雅地端起陶瓷杯,轻启朱唇,无声地吮吸了一口香茗。
许久,潘俊杰终于按捺不住,率先开了口:“能给我点水喝吗?”
白清越点点头,不多时,李赫便送来一只装满水的纸杯,轻轻放在潘俊杰面前的小桌板上。
他如久旱逢甘霖般,迫不及待地抓起水杯,仰头牛饮,眨眼间便将纸杯中的水喝得一滴不剩。
“你们问吧。”
这是打算主动配合了?
白清越开始询问:“姓名。”
“潘俊杰。”
“年龄。”
“28岁。”
“职业。”
“健林药业胡总的秘书。”
“说一说,你和王思雅是怎么认识的?”
“她是我老板的妻子,我自然也就与她认识了。”潘俊杰回答道。
“直接说说作案过程吧。”徐慕言提问道。
潘俊杰的神情开始激动起来,“我没想杀她,这都是意外。”
白清越皱了皱眉,意外?
三唑仑是意外?茉莉花也是意外?就连杀人的凶器,也是意外?
这些事物,随便拿出一个,都算不上是意外。
他为何要这样讲?
徐慕言顺着他的话,继续追问:“那你讲讲,这个意外是怎样发生的呢?”
潘俊杰有些痛苦地抱住了头,他竭尽全力克制住情绪,深呼吸数次,才缓缓开口:“那天,我手捧着她最爱的紫茉莉,去敲响了她家的门,她身着一件极其迷人的吊带睡裙为我开启。然后我跟随她上了楼,接下来……”
“接下来我就毫无记忆了,等我再次恢复记忆的时候,就是坐在浴缸边上了。浴缸里的水已被她的鲜血染成了鲜红色,我顿时茫然无措。再后来我看了看时间,突然想起松湖庭园每天清晨5点,会有垃圾车准时进入别墅区,我就趁那个时候,钻进了垃圾车。”
听到这里,白清越敲击键盘的手停了下来,潘俊杰竟然失去杀人时了记忆,这怎么可能?
她侧过头,看向坐在身旁的徐慕言,此时徐慕言的眼眸低垂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站在单向玻璃另一边的李赫和亓官轶也都愣住了,怎么会这样呢。
凶器上明明有潘俊杰的指纹,然而他却完全不记得自己的作案过程。
徐慕言转头,对白清越轻声耳语:“你先出去,剩下的交给我。对了,叫李赫把审讯室的灯调暗一些。”
白清越虽不明就里,但还是听从了徐慕言的安排,转身离去。
她刚拉开门,李赫便凑上来好奇地问道:“副队,徐教授这是想要干什么?”
“我也不清楚,但是也只能相信他。”白清越摇了摇头,透过玻璃看向审讯室里面对面的徐慕言和潘俊杰,命令道:“就按徐教授说的,把审讯室的光度调暗。”
随着灯光变暗,徐慕言站起身,缓缓走到潘俊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