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第二轮面试,你还记得去往内森办公室的路。
摁电梯的时候安奈就在前台,她看出你有些不对劲,问你要不要帮忙,还准备打给医疗舱。但是你急中生智拿出刚才写好的文件,说有一点重要发现必须报告给老板,她才明白你为何看起来如此急切,还颇为体贴地帮你摁好了电梯。
踩着柔软的、昂贵的地毯时你觉得自己的脚步轻飘飘的,推开门时才落到了实处。你不知道为什么门一推就开,但是这不重要,你的脑袋现在没法思考。
你捏着纸的指尖已经用力到泛白。你走进去,发现没有人。其实这个时候应该退出去的,可是偌大的公司,你认识的、或许算得上熟悉的Alpha只有内森一人,想到这里时你关上了房门。
其实房间里残存的信息素已经稍稍缓解了你的症状。那些若有若无的、飘散在空中的雪莉酒味让你感到舒畅,就像是熬夜72小时后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或是夏天跑完一公里后喝到了一瓶冰水。
这种气味驱使你走到了他的办公桌面前——漆黑的、冰凉的大理石桌面。你把脸颊贴在上面,而后把他放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雪莉酒的味道彻底包裹住了你,你终于平静下来,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于是内森推开门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
娇小的少女被黑色西装外套紧紧包裹着,趴在桌面上安详地紧闭双眼。淡金色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侧,遮住微红的、白皙的脸颊。
他的黑眸晦暗如潮涌。他关上了门。
你看起来太累了,于是内森在旁边等待你睡醒。明明是办公室的主人,他却只能在沙发上批阅文件。茶几太低,这个姿势对高挑的他来说着实有些难受。但如果仔细去看,会发现他隐隐勾起了嘴角。
他的办公室当然不会一直开着。那时他正在开会,透过监控看到了你的身影才打开了门。
工作他的注意力一直很集中,可这时批阅着文件,他的思绪却飘得很远。
其实那次讲座上他就注意到了你——坐在第一排,穿着一条浅色长裙,长发随意披着,低着头摁终端时像个毛绒绒的小动物。抬起头时看向他的眼睛太明亮了,但在他放出信息素时又躲闪了一下,低下头,之后忍不住抬起来,用更湿润、渴望的眼神看过来。
就是在这次感觉到饥饿吗?那种在面对其他Omega时都无法被勾起的、来自心底最深层的欲望……
不,应该是更早的一次。
你或许已经不记得了,讲座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你。假期时你在酒馆兼职,穿着女仆裙当服务员,招呼并不多的客人。那时你比现在胆小一点,也更羞涩。于是在被刁难时也显得格外慌张。
他那时和客户坐在角落的桌子边。那是个过于无趣的客户,但也足够大方,因此内森能忍住不把酒瓶砸在他的脸上。从扮作间谍深入虫族基地开始,或是更早前——在竞技场打比赛开始,他就掌握了如何与人相谈并让对方感觉舒服的技巧。不过随着实力壮大,他渐渐不太需要那些技巧了。
他叼着根未点燃的雪茄,在客户喋喋不休的话语中把视线落到嘈杂声的发源地。一闻就知道,那是几个喝醉了的Alpha。你站在他们旁边,看起来慌张又无措,手紧紧攥着裙摆。很容易就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内森一直对Alpha这个群体没什么归属感,他见过很多渣滓,也对这个群体的劣根性有深刻的认知。当然,他对自己的认知也很充足——他没有爱管闲事的热心,也没有一天扶10个老奶奶过马路、拯救5个被欺负的少女之类的kpi要完成。值得他烦心的事还有很多……钱、军火、更大的力量。
但是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望你那边看去。Alpha过于良好的视力第一次让他如此烦恼,因为他看到其中一个Alpha拉住你的手臂,然后你落下了一滴眼泪。泪珠很缓慢地从过于白皙的脸颊滑落,然后你很慌张、无助地看向周围,似乎在寻求帮助。
没有人看你,这里人本来就少,更何况都是Beta。
但内森和你的视线接触了,很短暂地。他随即很低地骂了一声,然后站起身——这把旁边喋喋不休的客户吓了一跳,猛地闭上嘴受惊吓般看着他。
他看了眼你,又看了内森,然后露出了暧昧的笑容,“是要去救那个女孩对吗?英雄救美是吧,我懂的,她看起来的确很年轻漂亮,嘿嘿,看我光顾着说话,都没注意……”
“闭嘴。”内森说。当他冷下嗓音,或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一个人,取下眼镜,不再收敛自己的攻击性时,对面便立刻能感到自己被野兽的视线锁定了,恐惧从脊背窜上来,直觉在脑海拉响警报。他浑身颤抖起来。
因此那些喝醉的Alpha几乎被吓得腿软也不是奇怪的事了。其中一个甚至直接瘫软到了地上,说着自己喝醉了不知道做了什么。或许Alpha更能意识到自己和其他Alpha的差距,所以他们根本没想着和内森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