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走后,诗会又恢复了原来的气氛,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
既然是诗会,吃完了饭众人便品起了诗。
“按规矩每人都需写一首,五言七言皆可。”晓儿把笔递给她。
她们在一座八角亭子里,周围放下了烟雾一样柔软的轻纱薄帘子。也只有在重重纱帘的遮挡下,长公主才惬意的摘下面纱侧卧着吃起一串葡萄。
“那词行不行?”花自闲接过笔悠悠说道。
大盛诗人少写词的,一是文化没有发展到那儿,二是没人写得好。晓儿不想扫她的兴,笑笑道:“反正诗会的目的也不是真为了写诗,而是为了观人,花姐姐就随便写几笔吧。”
“好吧,可不要被吓到。”她笑笑说,笔尖点在了草纸上,手忽然一顿,“这是唐纸?”
“哦,听闻这些都是唐家赠予的,他们常常借着诗会吸引文人买纸不过”晓儿俏皮地一笑,“往年只有他们一家独大,今年可不一样,花姐姐的宣纸又好用又细腻文人墨客都喜欢。”
说着晓儿从袖子里取出了几张宣纸,按上了自己的印章。
她这是想为远斋的宣纸做宣传。花自闲欣慰的笑笑,从空间取出了宣纸,毛笔沾上墨水第一笔落下时重压下去随后手腕活动轻轻抬起手掌。
片刻过后米白的宣纸上墨色的兰花跃然而出,她又在花朵上方点缀了两个黑点作为飞虫。
“哇。”晓儿看了她的画不由的感叹起来,从前她也看过别人画水墨画,但是这么传神的兰花图怕是说她是大师都不为过,“花姐姐你好厉害啊。”
长公主抬头瞥了一眼,也颇为赞叹地说:“画的不错,即便是宫中那群老不死来了也会说,画的不错。”
对于二人的夸奖花自闲并不意外,毕竟前世为了完成认为,她费力潜入过一个画廊这个画廊只有画工高超的画家才能进入,且进入那里的都是当道艺术界的顶尖人物。
作品能在顶尖人物的眼中留下印象,她磨炼了许久的技术。
脑袋里搜索了一下和兰花有关的古词,她在兰花图的右上角用小楷缓缓写下。
晓儿的视线紧盯着她写的每一个字,缓缓念出来:“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好美的词。”长公主喃喃道。
落款易安居士。
花自闲收起了笔,淡淡勾唇把毛笔放在了笔搁上。
她一停笔,晓儿便双手捧起了画说:“我要拿给其他人看看。”
说着便走出了亭子,晓儿捧着画在女子的席位间一一走过,每走过一张桌子便吸引着女孩们起身去追看。
“真是好美的词。”
“我觉得写得比那些诗好多了呢。”
“你们没注意到画吗,那幅画才是真的好。”
如银铃般的笑声此起彼伏,灵动雀跃的将寂寥秋日都渲染的热闹了起来。
不多时,小丫鬟从隔开男女两席的帷幔走出来,手中也拿着一张纸。
“霍郎君也写了一首好诗。”丫鬟说道小跑着到女孩们身边。
“果然是心有灵犀,阿姐写了词姐夫便写了一首绝好的诗。”晓儿有意逗弄她说。
这话一出席间的姑娘们便纷纷朝她看了过去,随后一起笑了起来。
“金童玉女不过如此了吧。”
“郎才女貌,郎情妾意。”
“我要是有花娘子这么好的福气就好了,郎君长得英俊诗才又好武功又好。”
女孩们哄笑起来。
不知怎么这些话就连一项自认厚脸皮的她都有些害臊了。不多时她抬起头,目光无意间落在了帷幔上,帷幔很重并不能看清后面人的面貌,却有光能照在帷幔上。
一道坐如松柏的身影正印在帷幔上,薄薄的透光的纱帘将那硬朗的轮廓描绘得正好。
似乎是有所感应,霍拾昀在落笔钱若有所感的看向帷幔,也瞧见了一道模糊的素色身影不由勾唇一笑。
“用什么唐纸太厚了写出来了也没有韵味,来来来用宣纸,这可是我妹妹从花娘子那儿要来的。”一个墨色衣裳的郎君道,他捧着手臂那么厚的宣纸摞挤到诸位郎君中间说。
一个郎君道:“这么多可不便宜吧,花娘子的宣纸虽是按斤卖可也是很贵的。”
“花娘子自己做的,她那儿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送给小姐妹都不心疼。”那墨衣公子笑说。
“宣纸?”唐玉镜眉头深锁,盯着手上雪白柔软的纸张陷入沉思。
远斋居然是花自闲的铺子,该死的这个女人难道是有意跟自己过不去。想着他揉搓坏了一张宣纸。
唐雪寻瞧不上花自闲,想要加入那些京中闺眷里去,她们聊的话题又是她不喜欢的。
什么诗词歌赋她都不感兴趣,还不如聊聊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