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下来两个少年,赵典一眼便认出来,其中一个是常宁侯的长孙,李迟。
另外一个倒是不认识,不过倒是听见门口的小厮唤他少爷,由此不难推测出,他应该是游牟的儿子。
赵典他们猜测的没错,两个少年一个是李迟,另一个则是游牟的儿子,游乐源。
今日游乐源如同往常一般,上常宁侯府约李迟出来玩乐,李迟却一反常态地表现出无聊厌烦的姿态,仿佛对游乐源提议的玩法,全都提不起兴趣了,不管是去青楼赌坊,还是骑马游船。
游乐源的姑妈是常宁侯的爱妾,游乐源讨好李迟就跟他姑妈讨好常宁侯一样,是由阶级地位决定,他见李迟这般挑剔,难伺候,心中不由得浮起一丝愠怒,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
强行按捺住不悦,欲待问问李迟最近可有什么烦心事时,李迟却先他一步开口,“不如到你家去,如何?”
游乐源眼底闪过一丝惊惶,“这……”
他强敛心神,脸上堆出笑容,“我家比不得侯府有趣,没什么可看的。”
李迟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哪会错过他任何表情,闻言他冷笑一声,“怎么,你们家是藏了什么东西,怕我见到了不成?”
游乐源心中一惊,连忙摆手,“这怎么可能。”
他腆着脸笑,“我有好东西,哪能瞒着你啊,况且我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我能有什么好东西是你没有的?”
李迟冷哼一声,紧紧地盯着他,“既是没有,去去又何妨?”
话已至此,游乐源也没再拒绝,犹豫片刻后,便答应了下来。
二人便乘了侯府的马车,来到游家。
进了府里,恰好碰到游牟刚刚回府,大惊之下,立刻前来迎接。
“不知小少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游牟作揖,笑呵呵地奉承道。
李迟拱了拱手,“游世叔,小侄打扰了。”
游牟连忙道不敢,脸上却笑开了花,常宁侯府的长孙,这般给他面子,怎能不令他愉悦呢,笑完又问李迟来府里何事,“可是侯爷有何吩咐?”
李迟昂首挺胸,姿态高傲地背手到身后,“倒也没什么事,只是闲来无聊,到处逛逛。”
游牟听了这个答案,看向一旁的儿子,见游乐源点了点头,这才严厉地吩咐他,“既如此,你可要好好招待小少爷。”
游乐源连忙躬身应下,“是。”
眼看二人往游乐源的院子里去了,游牟这才捋了一捋胡须,转身回到自己的书房。
房里的人起身迎接,“大哥,常宁侯的公子到我们这儿来有何事?”
游牟摆摆手,示意他此事不值一提,那人也就不再追问。
游牟到书案后坐下,眉头紧锁。
他年逾四十,长相精瘦,留了两撇八字胡,思考的时候喜欢摸一摸自己的胡须,眼底时不时闪着精光。
下首坐着的则是一个文弱书生,身穿一件交领道袍,头戴方巾,年约三十岁,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片刻后,游牟开口,“孙重,任明来报,近日,赌场里来了几个陌生人。”
唤作孙重的先是一惊,随后又安慰道:“兴许是上京赶考的举子?”
游牟摇了摇头,“不知。”他顿了顿,“近日,你盯紧一些。”
“是。”孙重答应。
“还有,”游牟突然又道:“我听下人说你院里关了个女人?”
孙重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低眉顺眼道:“是我那老家的发妻,她上京来寻我,我怕她闹事,碍着敏儿的眼,便不让她出门,预备过几日打点镖局,将她送回乡去。”
游牟点了点头,“莫让她坏了我们的事,必要的时候……”
他说到最后,眼神一厉。
孙重一惊,连忙低下头,“是!”
游府后院,花园里,游乐源正随着李迟到处闲逛。
二人来到一处门扉紧闭的小院前,李迟问他,“这是何处,怎么关着?”
游乐源解释道:“这是我敏姑姑的院子,估计是下人住的地方,下人大多从角门出入,正门不开。”
李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继续向前,仿佛不甚在意,却暗中将周围的路线记录下来。
待回到游乐源所居的明心阁,他借口称肚子不舒服,要上茅房,找机会溜了出来,沿着方才记下的路线,直奔小院。
院门紧闭,他打不开,看了眼旁边的院墙,后退几步,助跑,起跳,攀了上去,一翻身落入了院子里,此时身后已经隐隐约约传来寻找他的动静。
李迟摔在地上,扭到了脚踝,剧烈的疼痛侵袭而来,但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起身冲进屋子里,正厅,东西两侧厢房全无人迹,正当他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时,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呜咽。
他面露惊喜,循着声音赶到了柴房,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