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很好。”徐琳安抚母亲。
“世子他对你好吗?”
徐琳没有正面回应,而是故作羞怯地垂下脑袋。
徐夫人顿时笑着哭出来,不住地点头,“好,好就好。”
这几日她辗转反侧,整日忧心忡忡,就担心女儿在侯府过得不好。
徐琳安抚着母亲,眼神淡淡地瞥向周嬷嬷等人,提醒她们不要说漏嘴,春雨几个丫环还好,周嬷嬷好生为难了一番,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夫人,门房来报,二老爷他们到了。”丫环进来禀报。
徐家人口向来简单,到徐达这一辈只有他和徐茂两兄弟,徐茂定居在祖籍徽州老家,打理徽州生意。
这次徐琳出嫁,大伯一家人本欲前来京城道贺,奈何几个月前晋州一带兴起一伙流寇,极其强悍暴虐,竟派人刺杀了晋州巡抚,又占据琅琊山一带,自立为王,打劫过往行人,引得来往商旅人人自危,徐茂一家的行程也因此耽搁下来。
上个月徐达收到徐茂信件,称因无镖局愿意护送,恐不能准时前来京城参加婚礼,请兄长侄女见谅,没想到今日却到了,还这么巧在回门当日到。
徐夫人立即起身,“快,快随我去迎接。”
屋子里的下人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徐琳也被春雨搀扶着,跟在母亲身后往外走。
刚出了院门,便见一个穿着交领紫袄,深色马面裙,风尘仆仆却不掩容光焕发的妇人沿着抄手回廊向她们走来,身后跟着一串仆妇,以及两个娇俏活泼的少女,徐琳知道这就是徐茂的夫人范氏和两个女儿艺珍、艺珠了。
不等徐琳她们迎上去,范氏快走几步奔过来,握住徐夫人的手,激动道:“大嫂。”
徐夫人惊喜笑道:“弟妹,你们可算来了。”
这边徐琳也赶紧上来见礼,“婶婶。”
范氏赶忙下跪行礼,“见过少夫人。”
她这一动,身后的两个堂妹和一众仆妇也赶紧跪下,徐琳将范氏和两个堂妹扶起,佯装生气,“怎么,我一出嫁,你们就拿我当外人了?”
范氏有些为难,“这……”
“许久不见,婶婶莫不是老眼昏花,不认得阿琳了?”
范氏简直哭笑不得,指着她,笑呵呵的,“你这丫头,真拿你没办法。”
徐琳莞尔一笑,又看向两个堂妹,“两位堂妹路上辛苦了,可还受得住?还有婶婶,快快进屋里歇息,喝一口热茶吧?”
“瞧我,快快请进。”徐夫人也赶紧道。
范氏却并未动,反而转身让出一直跪在她身后的妇人,那妇人穿一身青布麻衫,眼神黯淡,神情十分拘谨,见徐琳看向她,头垂得更低了。
“免礼,婶婶,这位是……”
“这是孙夫人。”范氏握住徐夫人的手,嘴唇颤抖,“孙夫人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
徐琳听她这么一说便意识到事情不对,赶紧让众人进屋细说。
进了屋里,半盏茶过去以后,在范氏的解释下,徐琳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徐茂在给徐达去信之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必须要参加侄女的婚礼,便带了十几个健壮的家丁,避开闹土匪的晋州,改走水路,从扬州直往冀州,再走回陆路,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半个月前冀州一带突降暴雨,河水暴涨,徐茂雇佣的船只不够结实牢固,触礁撞了个洞,船舱进了水,船家也无计可施,幸得路过的船只所救,才没被大水冲走。
这路过的船,自然就是孙夫人了。
“孙夫人本欲上京城寻亲,与我等同路,便好心载我们一程。”
“可惜我们的行李全都湿了水,没能带走。”徐茂的小女儿徐艺珠一脸惋惜。
范氏瞪了女儿一眼,“这有什么好可惜的,难道你伯母还会短了你吃穿不成?”
徐夫人连忙笑道:“艺珠丢了什么,尽管跟伯母说,伯母一样一样给你置办回来。”
“看把你急的!”姐姐徐艺珍也笑话她,“别人还当你有什么宝贝呢,不就是那些个无用的玩意儿吗?”
徐琳看两姐妹互动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又道:“多亏了孙夫人仗义相助,我必有重礼酬谢。”
“不敢,不敢。”孙夫人又连忙屈身行礼。
“不知孙夫人到京城欲寻何人,住在何方,我派人过府通知一声。”
“民妇,民妇……”她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若是有难言之隐,那便不勉强,需要我们徐家帮忙的,就尽管开口。”
“多谢少夫人,我来京城是寻我夫君。”孙夫人却突然有了勇气,眼神里透出一点难过,“他前年上京赶考,自那以后便未再回乡,只来过两封书信,说是同人在京城做生意。”
“我婆婆节衣缩食供他赶考,只为他有朝一日高中,光耀门楣,自然不愿意他做什么生意,便想上京城来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