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荇进屋的时候,就见床边已经围了一些人。
“公主来了,公主来了。”有人听到动静回头看她。
也有喊荇儿的。
楚荇这才朝着屋里的众人多看了两眼,除了萧家嫡系的夫人姑娘,还有一些她并不熟悉的旁支。
她知道,所有的萧家男子从会走路就开始学着扎马步。
为了避免慈母误儿,他们满三岁后就会被集中住在前院,练武学习,按着萧家的组训严苛锻炼,仅仅是为了有一日可以上战场杀敌,护卫边关百姓。
女眷也大多习一些防身的武。
倒不是为了上战场杀敌,而是怕萧家若有一日,有敌来家袭时,能有一定的拳脚护住自己的性命。
看着楚荇往里走,众人自觉地给她让开了路。
楚荇看着床上脸色依旧有些发白的老太太,心下酸意涩然,她上前握住了自家外祖母的手。
“感觉怎么样?”她轻声道。
萧老夫人眼底的光渐渐升起,一颗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说出口的话却是,“连累你了。”
楚荇摇头,“这不是咱们萧家的错。”
是小人有心,而她的好父皇有意。
楚荇陪着说了两句,安抚外祖母好好休息后,又跟白院使打了招呼,这才跟郑氏出了门。
郑氏的身后跟着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
“这是萧家四房的惜惜,小时候也在京城住过的,她刚才告诉我,曾看见她哥哥萧远跟连……跟安阳侯私下有过情。”郑氏艰难出声。
作为现任萧家的掌事者,她竟是对家中孩子跟连家的来往丝毫不知。
这实在是失误。
楚荇差点也以为自己听错,她重复问了句,“私下有情?”
是她想的那种感情?
郑氏明白她的意思,犹豫着点头,“是。”
楚荇将疑惑的目光放在了郑氏后面的萧惜惜身上,“惜惜,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萧惜惜仅有十二岁,正是少女贪玩的年纪,被萧家出事吓得也不轻。
见楚荇问询,她赶紧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倒出来。
“我平日里跟哥哥感情还不错,有一次我趁他外出钻了他的马车,却正好碰上他跟连……安阳侯见面,听到安阳侯叫哥哥远郎。”
“后来我问哥哥,哥哥就红了脸,说日后会是我的嫂嫂。”
她虽说年纪小,可也知道边城女子们唯独喊自己的心上人,才会喊什么郎。
这是一种两厢情悦的亲昵称呼。
“那她在边关,没孩子?”楚荇又问。
萧惜惜摇头,“没听过哥哥说她有孩子,只是说她比哥哥大两岁而已。”
郑氏在旁边补了一句,“连家被贬边关,住在一处官府分配的小宅子里,平日还算老实,直到边关有一次越国士兵试图袭粮被守城将士们发现,连家女儿跟着上了战场,她才被人注意到。”
那连雨烟是在战场上杀了几个人的,确实不假。
萧家给底下的士兵论功行赏时,也给她分配了该有的赏赐。
她也就上了那一次战场,再后来……连雨烟似乎没露过面,没过多久萧家被一道圣旨获罪。
而她们在路上听着押送的人谈了起来,连雨烟的名声十分响亮,在战事上立了大功,且被皇上封为了如今朝中独一份的女侯爷。
“荇儿,你可知参奏我们萧家的那些书信,是萧家的谁写给越国的?”郑氏轻声问。
说这话时,她的脸上露出几分苦笑。
都被论罪送到京城了,却连参奏萧家的敌人都不知道是谁,甚至不知道人家具体拿了什么证据。
楚荇摇头,“我也没见过那些信。”
她只知道是萧家的人写给越国皇子的,至于具体是什么内容,甚至都被父皇瞒的死死的。
如今萧家众人已经进京,她也有打算跟那些信打打交道。
总要知道那些信的来龙去脉。
萧惜惜忍不住大着胆子插了一嘴,“表姐,有没有可能是那安阳侯通过哥哥识得我们萧家人的笔迹,伪造出来的信?”
“大概不是伪造的。”楚荇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此事明面上跟安阳侯没什么关系,是别人参奏的。”
她怀疑跟连雨烟有关系。
但是,她也让人查过,回京后的连雨烟从头到尾没有参与过跟萧家的这些事情,至少在明面上是这样。
父皇之所以封赏连雨烟的侯爵,是赞她上战场,有巾帼不让须眉之风。
再其次,封个女侯,为了引开京城众人对萧家的注意力?
一般来说,封侯的同时,也会给予相应的实权。
而连雨烟是空有侯爵名头。
天色渐晚,楚荇径直回了公主府,她先看了眼还在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