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周瑞坦然的接下萧御这一礼;
待萧御行完礼之后,抬手指了指萧御原来坐的地方:“你这儿没外人,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儿上,我也就跟你说说掏心窝子的话;
我跟随太子爷,也有十来年了,太子这个人,忠厚仁德,倘若有一天荣登大宝,左相这件事,也就该昭雪平反了;我大楚的史书中,对于他,将会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周瑞说着,萧御心中有些不忿,人都没了,为楚家王朝鞠躬尽瘁了一辈子,到头来反而成了皇权交接的牺牲品;连带着一家老小
昭雪平反?人都死了,要名有什么用?
虽然心中不忿,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恭敬,认认真真听周瑞娓娓道来;
“我们这些读书人啊,步入朝堂后,所求甚多;高官厚禄,娇妻美妾,封妻荫子,福泽乡邻但总归,逃不出个生前之事,身后之名!”
或许是前辈王同光的遭遇让周瑞心中有了感慨;
想想也是,如今的朝堂,丞相为空,一旦太子登基,他这个跟随太子的老人,又官居二品,很有可能接过王同光的位子,成为朝堂之上位列首班的丞相;
“周伯伯,夫君,饭菜准备好了;我温了酒,你们边喝边聊吧;”
“好好好,也让我尝尝音希你的手艺;”
菜并不多,三菜一汤,也不是什么大菜,就是家常小菜;
可周瑞,就喜欢这一口;
王音希给两位添上酒水之后,安安静静坐在一边,一言不发;
而周瑞和萧御,两人谁也没有提及先前在院中聊过的事情,哪怕她是王同光的女儿!
与此同时,京城当中,靖王府上!
望着周瑞送来的书信,楚治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书信上的字并不多,但在他看来,却是有些不能理解,或者说,不敢相信;
萧御,一个从不在自己计划中的人,在这时候,却主动窜了出来,怎么看,都是不寻常!
“殿下,因为何事劳神?”
楚治一抬头,望着来人:“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这是杨福安从江南传出来的消息;”
那人走上前来,捻起书信,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上面的内容之后,摸着下巴思量半晌;
而后,眼神中闪过一缕精光:“不知殿下,为何这一次突然布置让萧御去江南?”
“我断定,江南的案子,一定会交到陌刀卫的手上,而楚风的陌刀卫我们插不上手,所以,只能让刑部侍郎参言,让萧御这个草包去了;
虽然暗堂的人做事手脚干净,但保不齐,陌刀卫的那群人就能查到点什么;
怎么?其中有蹊跷?”
那人苦笑一声,放下信件,微微摇头:“说来也巧,京都府尹审查林东之时,萧御恰好就听见了林东张口闭口皆是您的言辞;
再加上林家之事,联想到殿下您,不足为怪;只要这其中没有证据,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那他这是什么意思?投石问路?还是别的?”
楚治言罢,那人微微摇头:“我觉得并不是,别忘了,萧御的夫人,可是王同光的女儿;而王同光,就是被太子检举揭发而被压入诏狱的;
他这是闻到了风声,主动示好来了!而且,我觉得,萧御此举,早有预谋;京城当中,人多眼杂,盯着护国公府邸的不止咱们一家,太子、陛下,都有或多或少的关注;
一旦上了这靖王府,他可就有口说不清了;我想,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到江南,就迫不及待的通过杨福安像您示好的原因!
看来,萧御背后有高人啊,这一步,胆大心细与魄力,缺一不可!”
来人说得有理有据,楚治不断地点头;
“嗯,照你的意思,是应下了?”
“如此大礼,自然得应下;虽说萧御纨绔不成材,可护国公萧晃依旧在世,前去北疆也有半个月了,可什么消息都没有传来;
这说明,萧晃依旧坚挺;这就是背靠大军的好处啊;”
说到这儿,这人眼眸中闪过一丝羡慕,喃喃道:“王同光朝中势力不知几何,可皇帝一纸诏书,就什么都没了;
可萧晃呢?辞去大将军职位以有七八年,就待在护国公府邸颐养天年,可皇帝想要动他,却还要另谋手段,这后面,是西定府的三大主力营,骑步军将近二十万人马再给他撑腰啊!”
提到萧晃和西定府三大营,楚治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羡慕;
“是啊,要是这二十万边军能够为我所用,我又何苦费尽心思地敛财,去将养那区区五千甲士!好了,不说这些了!”
楚治大手一挥,立即吩咐道:“你去给杨福安回信,就一句话:就说他与萧御乃是同僚;剩下的你看着加!”
“是,殿下!”
这位身穿青袍的幕僚,恭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