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从船上最先下来了一位身着月白色织锦缎的少年,他身后呼啦啦地跟着数十位随从。
少年的皮肤白皙如玉,头戴玉冠;一双眼眸深邃幽暗,仿佛能看透一切。
他被那边的笑声吸引,抬头望去,见一位十来岁的小姑娘,在说着什么,逗的周围的人笑声一片。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有震惊、有不可置信…还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直到身后的随从小声地提醒,方才回过神来。
他低声吩咐了随从几句,便往停在官道边的马车走去。
随从得了吩咐,便寻了管事,打听起码头发生的事。得知原委后,小跑到马车边向他主子汇报去了。
少年听说是小姑娘自家做的酱得到众人好评,他陷入了回忆。好半晌,才开口道:“你去找那户人家买点回来我尝尝,态度要好点。”
随从有些意外主子的决定,不过他也不多言,低眉应了声“是”后便走开了。
随从走到李昌和这边后,露出和煦的笑容:
“劳驾,这位大叔,刚见大家都在夸赞您家的酱做的好,请问方便卖些给我吗?”
李昌和有些懵,虽说他闺女说过要卖酱,可这突然就有人寻上来,一时间就有些反应不过来。
“有是有的,这位小哥”莺桃反应很快。“不过现在我手上就只有一竹筒了,你可以先买一些回去尝尝喜不喜欢,后面还要的话再去我家买。”
“我家就在旁边的枣庄村,一直往村子里走,近山边的院子就是了”
随从挑眉看向眼前的小姑娘,身穿一件半旧的斜襟粗布衣裳,浆洗得很干净,头上扎着一对双丫髻,小脸圆润,神情自得,回答得也很有条理。不由得点头,道:
“是这个理,只是你这怎么卖法?”
莺桃想了下成本,觉得定价不能太低,不然都对不起她磨破了脚跑的那些山路。
“这酱是一些山珍同猪肉辣椒熬制成的,制作不容易。”莺桃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这一竹筒差不多是半斤的量,您就给500文吧”
她顿了顿,“本来我也准备明天拿城里去卖的,定价是550文半斤,不过你如果以后还要的话,就统一都给你500文半斤好了。”
殷桃看这人一身绸缎袍子,一副哥不差钱的样子,觉得可以打好关系,以后说不定可以建立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
随从听了点点头,也不多言,付了一角碎银子便拿着东西离开了。
李昌和他们坐的地方附近都没什么人,所以刚才的交易除了余大壮倒没有其他人注意到。
“闺女,这…这…这卖得这么贵?”
这个淳朴的汉子,他想不到这些平时山里常见的野菜加点猪肉能卖那么多钱,一时有些结巴。
“咱们这样会不会不厚道啊!”他很是犹豫,觉得这个酱卖50文都多了,便有些不安。
“爹,这蘑菇有钱人管它叫山珍,珍贵得很呢!”
莺桃抿嘴偷笑,觉得她爹这样竟有些可爱。
“而且我采摘也很费事,必须得雨后才有,而且有些菌子还晒不得太阳,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莺桃觉得还是得跟说清楚,不然他爹还真会觉得她赚黑心钱呢!
前世像松茸菌一斤都得几千块了,不说还有其他的珍贵菌子。而且她采摘、制酱也确实费事,所以从一开始就准备走高端路线。
听见闺女这样说,又想起这两天为了这些酱闺女吃的辛苦,觉得500文确实不贵,他便不多说了。
余大壮在旁边见到莺桃做生意的全过程,又听她跟她爹的对话,心里不由替儿子惋惜错过了这么个好姑娘。
又想到自家那个糟心婆娘,脑海里竟冒出那句“有福之人不入无福之家”的俗语,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家没这个福气,同李昌和父女打了招呼后便干活去了。
莺桃收拾好碗筷,将银子揣到怀里,告别了他爹后,便溜溜哒哒地回家去了。
走在半路一拍脑门,才想起自己将原准备给余大壮的酱卖了。她不由好笑,觉得自己有些见钱眼开了。
准备明天再装些给他送去,虽然她烦金氏为人,但对这个大伯还是很敬重的。
再说锦衣公子这边收到酱,赶回家就命人拿来碗碟,迫不及待地要尝尝味了。
随从见公子这样急切,心里不由纳闷,公子这是着魔了吗?从未见他为了口吃的这样失态过,心想是不是老爷的离世给公子的打击太大了。
锦衣公子名叫齐天磊,今年十三岁。出生在京城,父亲官拜太傅,母亲在生他时难产没有挺过来,他便是由他爹一手带大的。
同年先皇驾崩,他爹受先皇临终托孤,辅佐当时还只十三岁的太子登基。,这一干就是兢兢业业十三年,终于在上个月不幸将自己熬没了。
依着规矩,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