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无人的办公室坐下，洪总监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冷静点了吗？”
“嗯。”
林云舒内疚地勾了勾嘴角。
“您一定不会相信，我真的没有偷懒，我一直在很努力地练习。”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洪总监竟然微微一笑道：“不，我相信你。”
她惊讶看向洪总监。
他相信？
“我……”
“我看到网上的报道了，你们赶走了林安，是不是？”
什么？
怎么会忽然提起林安，林云舒眉头紧皱，本就不爽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起来：“洪总监，虽然我很敬重您，但是我不想把我的家事带到工作中来。”
说完又觉得自己说得太重了，又试图补救。
“我知道您和林安有一些交情，不过我们赶走他是有原因的，我们找回了亲生弟弟，他对弟弟攻击性太强，我们也是为了保护弟弟，不得已而为之。”
闻言，洪总监并没有生气，反而哈哈笑了起来：“云舒，你误会了，我跟林安没什么交情，我们见面基本上都是在聊你的音乐。”
“聊我？”
林云舒一怔，满脸不解。
“他找您聊我干什么？”
洪总监叹口气：“你果然不知道，你每一次排练，他都会偷偷跟来看，看完之后就会找我商谈，告诉我怎么用暗示和激励的方法让你改进。”
“甚至，在正式演出之前，他还会过来帮忙调音，最大程度上修补你的瑕疵。”
“……”
洪总监的话，像是一道道闷雷一样劈在林云舒头上。
她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还有一件事，他也一直不肯让我告诉你，你还记得你在音乐大学入学考试中弹奏的那首曲子吗？”
林云舒惶恐点头：“记得，是您给我写的。”
她敬畏洪总监最重要的一个理由，就是这件事。
没有洪总监，以她极度拖后腿的文化课成绩，很难考进那所大学。
洪总监注视着她，严肃道：“其实那首曲子的作者并不是我，是林安，他知道你不怎么喜欢他，怕直接给你会被你当成垃圾扔掉，就通过我转送给你。”
如果说前面洪总监说的那些话已经给她造成了巨大的打击，那么最后的这一番话，简直就是核爆级别了。
哐啷！
她瞬间站起身来，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洪总监，您别开玩笑了，他一个连钢琴都弹不好的人，怎么可能写得出那样的曲子，怎么可能给我调音，还指点我的表演？这太离谱了！”
“一点都不离谱。”
洪总监表情严肃至极。
“云舒，他的音乐素养，在你我之上！”
荒唐，太荒唐了。
说林安在她之上也就算了，洪总监竟然说林安连他都超过了，这简直是一场噩梦。
“他给了您多少钱，竟让您说出这种胡话？”
见她仍然不肯相信这一切，洪总监缓缓摇头：“云舒，你一叶障目太久了，该睁开眼睛看看真实的世界了，我，言尽于此。”
说完，他离开了办公室。
林云舒脱力般地坐在椅子上，回忆起过去的种种，那些无比违和的画面在洪总监的陈述下，竟然变得真实而自然了起来。
难道，自己一直以来真的误会他了？
……
晚上，林安提着大包小包回家，进门就听到了一阵悦耳的琴音。
平心而论，秦听寒的音乐天赋比林云舒要好得多，除了缺乏练习带来的指法上的瑕疵之外，堪称完美。
“姐，你弹钢琴的时候手腕要放松，手指轻轻抬高，不要牵动手腕。”
他坐到秦听寒身边，自然流畅地演奏了她刚刚弹奏的旋律作为示范。
秦听寒一点就通，恍然大悟，跟着弹了一遍，果然立刻就改正过来。
“弟弟，你的琴技这么厉害，肯定过了专业十级吧？”
闻言，林安却是垂眸，眼神有些灰暗。
实际上，他根本没能考级。
他想和林云舒同一天考级的时候，却被林云舒冷淡拒绝。
“你真的很烦，连这种事都要缠着我，我求求你，至少不要在我考试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看到你就恶心，还怎么考试？”
他当时才十五岁，被自己敬爱的姐姐说了那么刻薄的话，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
后来他就再也没有考虑过考级的事。
不过他不想让秦听寒听到这些事不开心，便起身拿出了几首曲子：“虽然不是什么节日，也不是你的生日，但我想送你一份礼物。”
“这是我给你写的几首曲子，你看看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