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壬闳先让符家派人将学生们送回来福客栈。班秋坚持要留下,李壬闳没有阻拦。
“阁下如何称呼?”李壬闳看着来报信为首的人问。
“在下定阳分堂堂主俞一。”符家火炼堂总堂在京都,各大城的分堂堂主为族亲,其余地方堂主皆是外姓。俞一就是后者其中之一。
“俞一已派人去通知二当家,但二当家此时公事繁忙,在下焦急之际看到先生您在这边,故来寻求帮助。”
李壬闳摸了摸下巴。“符关在哪消失的?”
“就在前面。”俞一说着,连忙将李壬闳、班秋、流霞三人带到了方才小公子消失的街上。
铅华街是定阳县最繁华的中心街道,比不上平启城的繁华,但此时人流繁杂,难免会有走散的情况发生。流霞见此时人潮涌动,并没有任何异常。倘若是什么可疑的人,或是像异魔一类的事物出现,必定会引起一阵骚动。
让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或者说悄无声息地将人带走……流霞心里有了打算。她往前站在符关消失的地方,俞一见了正要出声拦截,他担心这位女子也会像小公子一样突然消失。
李壬闳心知女子不凡,伸手示意俞一不要插手。俞一疑惑地看了李壬闳一眼,又看看已经站在方才小公子消失的位置上的流霞,喉结上下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普通人族并不能感知其他族群的气息,只能靠行为异常来判断。仙魔二族在人间同人族并无两样,异魔则发狂咬人,周身散发黑色雾气。鬼族形无踪,人眼难以捕捉。
在符关消失的地方,流霞感知到鬼族的气息,一个有些熟悉的气息。
气息仍在流动。流霞抬脚追着气息离开。李壬闳带着班秋率先追了上去,俞一愣了愣,随即也将信将疑地跟了上去。
定阳县西边的许多院子都较有年头,高矮错落,有几户较大的院子是后来翻盖的。流霞停在了一个翻盖的略大一点的院子前。院子位于一个小巷最里侧,不常有人会路过此处。
这个院子里正有方才那鬼族的气息。李壬闳和班秋见流霞停下也跟着停下,接着俞一等人到了院子门口。
“这是……”俞一看着流霞将众人带到了一个破旧的院子面前,很是不解。符家众人也都面面相觑,不知面前这女子欲意何为。
“方才符关失踪的地方有股气息,我循着这份气息追到了这里。”
众人诧异,皆想不通这女子是在说胡话还是真的感受到了什么气息。
李壬闳则十分相信流霞的判断,对俞一说道:“俞堂主,我们还是快些进去看看吧。”
俞一顾不得他想,立马命人打掉了院门上的大铁锁。这声音也惊扰了旁边的人家。只见巷子那头探出一个人影。
“干什么的?”说话的人带着定阳的口音。众人看去,见一个老翁站在自家门口看着众人。
俞一上前。
“老先生,我们是想找这户人家的主人。”老翁没听清,俞一又提高了几分音,差不多同方才砸铁锁般那样大声。
那老翁这才听懂了,操着一口定阳口音慢吞吞说:“很久都没人住了……”老翁摆了摆手,又慢腾腾走回自家院子里了。老翁有些老眼昏花,回家的时候险些撞在门上。
只怕是这院中有人,老翁也未必知晓。俞一带人冲进了院子,院中有三间屋子,均被他们搜索过,果真没有什么住过的痕迹,破旧的家具都蒙着厚厚的灰尘。
班秋环顾四周,突然往院子西南角走,那角落堆了些破布破篓,他掀开杂物,底下并没有什么异常。众人见他在角落前站着不动,都围了过来。李壬闳觉得此处土地有些不对,但是又不知哪里不对,于是找来屋里面的铁锹,对着角落的土地就是一敲。李壬闳以拳法著名,拳法以臂力见长,李壬闳的臂力自然是常人所不能及,于是他拿着铁锹狠狠往下一杵。只听‘轰隆’一声,那土地下竟然是空的。土全都落到了下面的地洞中。
众人面面相觑,普通人家就算有地窖,也会用作放置腌菜或者其他杂物。哪会像这般遮遮掩掩,此洞定然非比寻常。
俞一率先带了几人往下走,流霞、班秋和李院长紧随其后。
地道有两人宽,黑漆漆一片,道内格外阴冷,除了流霞之外,其他人都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俞一点了火折子,众人依次走进狭窄的地道。鬼族的气息渐渐微弱,魔族的气息却越发浓烈,流霞没有说话,安静的跟着众人往前走。
走到地道的尽头,便见几个洞口。俞一命手下不要轻举妄动,先一同进入最中间的洞口。众人跟随俞一进入,发现此洞较大,两侧有铁笼,地下有铁链,笼中无人。
令人更为惊恐的是,洞的中央堆了五六具尸体,像叠小山一般乱堆着。
“此事须速速将县令请来。”李壬闳毕竟年长些,在众人惊恐之际,他一面遮住班秋的眼睛,一面对俞一说着,俞一回过神来连忙安排人去请何千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