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嗓子发干,在他灼灼的目光里,抿了抿唇,眼神发飘。
他看着我的神情,嘴角缓缓绽出笑容,神情甚是愉悦,仿佛我已经答应了他似的。
我顿时一惊,蹙着眉,连忙说:“我和二师兄……已有了婚约!”
他脸色大变,随后又哼了一声,将我捞了起来,帮我系上丝带,又整了整我凌乱的头发,然后才穿好自己的衣裳。
他翻身下床,边穿靴子边说:“我们俩还拜过两次天地呢,我倒要问问你们掌门,为何将我赵长卿的妻子轻易许给旁人?”
“这不关我们掌门的事……”
我一听他要去找我们掌门,连忙坐到床边,弯腰去捡鞋。
他却先自拿了我的鞋,单膝跪地,用力攥住我的脚踝,不让我动分毫,但眼睛却温和地凝视着我,动作轻柔地帮我穿上鞋子。
他仰着头看着我,低声说:“我都未曾写过放妻书,你就还是我的妻,我们早已有夫妻之实,你莫要想着再嫁别人,你有所不知,你过去可是很喜欢我的……有一次你生了一场重病,不能出门,闲着无聊我给你画像,你总是那样傻傻地看着我笑,”
赵长卿停顿了下,喉结滚动,神色有些不自然,又说:“我就问你,你乐什么呀,你就说呀,‘我喜欢你,瞧着你高兴啊!’”
他捏着嗓子,学着我的话,我忍不住“嗤”地笑出声,又连忙板起脸,目光越过他的头顶,看向别处。
我当然知道过去我喜欢他,我真是爱惨了他。
那一月,我生病,且被赵夫人禁足,表面上看是惨的很,其实那个月,是我与赵长卿婚后最高兴的时候。
他日日留在家里,亲手沏茶让我品,他有一套宝贝茶具,摆弄的时候动作好看得紧,我喝不出滋味,他教我慢慢品,我就假意能品出他说的滋味,喝一口连头称赞,他高深莫测笑笑,说:“不打紧,喝多了自然就习惯了。”
傍晚时,他总是让小厨房做一桌下酒菜,让丫鬟仆人都出去,就我俩留在院子里的亭子下,好吃好喝一顿。
他喜欢跟我喝酒,因为我不耍赖,划拳输了就把杯中酒喝干,然后自己满上,兴致勃勃地喊:“再来!”
他酒量不好,喝醉时总说自己没醉,脸颊晕红,眼睛清亮,摇头晃脑地开始吟诗作赋,我听不明白,但亦觉得他的姿态甚是潇洒……
他写字时也很有气势,洋洋洒洒就是一大篇,有一次他还握着我的手教我写我的名字,写好后我欢喜地收进我的百宝箱里,恰好被他看到了,他还以为里面藏着什么宝贝,当看清楚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时,啧啧称奇,然后他就看到了赵老爷为他画的画像,那已经折得有些旧了,他说:“好啊,你竟然偷藏我的画像,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说:“对啊,我喜欢你呀。”
以前他从没和我好好相处过,在家时辰又短,还总是和我吵架,我从没对他说过喜欢他之类的话。
那些日子他待我极好,还送了我好些有趣的小玩意儿,所以他一问起,我很自然地说了出来。
赵长卿听了倒不好意思了,将他的画像丢进箱子里,眼睛四处看着,说:“我也给你画一副像,你去换身衣裳……”
画画的时候,他教我做恬静的姿态,我却忍不住想笑……我终于摆好姿势,他看我一眼,然后看向画板开始画。
他坐在石凳上,身后是翠绿竹林,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竹子沙沙做响,芍药、牡丹、美人蕉开得正艳,明亮的日光斑驳,照的他白净的脸上,他神情认真严肃,手指捏着画笔细细勾勒着,我也不禁也正襟危坐。
“……你是不记得了,不要紧啊,我都记着呢,”赵长卿还在低声说着,“以前是我爹非让我娶你,如今我家败落了,凡事我自己做主,是我自己要娶你,我赵长卿就是喜欢你!喜欢古力扎尔!我只要你,九天仙女下凡我都不多看一眼!”
他越说越顺溜,“你看,这荷包你还记得么?上次在客栈你问我是谁送我的,那时候我病怏怏的,咳得狠了说不准就没了命,也不想着祸害你了,就没给你说,你还说丑,这可是你亲手为我绣的,我想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瞧两眼,你看这颜色都让我捏的发白了。”
我想起他还随身带着药,忍不住问他:“你的病好了么?”
他垂了垂眸,脸色有些凝重,我以为还没好,他却颇为沉重地说:“无大碍了,”
又说:“你也倒是心狠,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死了……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落水时,我没有救你……因为我们的……那个孩子,没想到你竟疑心我害了岳父岳母。”
“你不是也这样狠心么?我若不是命大,我也早死了!”我一把推开他,他不防备趔趄着坐在了地上。
“扎尔,我错了,你莫要再记恨我了,待我明日就去像你师父讨你回来。”他也不起身,伸出双臂,等着我去拉他。
“我师父定会把你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