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芸四十来岁,留短发,个头不高不矮,身体也没有要发福的迹象,仍旧十分的苗条,整个人看上去精干而又飒爽英姿。她行走带风,声音洪亮,人未到,声音已经在办公室里回荡。
郭玲玲立即对周向南说:“组长回来了,你说话注意一点。”
周向南稳稳地坐着,见赵晓芸进门,这才站起来:“恭迎赵组长!”
赵晓芸人还未站定,就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以为你长了三头六臂还是比别人粗一腰高一头,原来也不过如此。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就是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你长两个耳朵是摆设,听不见我说的话?再不出去,我就动手了!”
她就像真的练过一样,伸了伸并不粗壮的胳膊,虽然不是强壮有力,但气势是有。她已经准备好了,等从宾馆回来,一定要把叫周向南的人找出来骂个痛快。想不到这小子却主动送上门来,她岂能放过他?
周向南进前一步,笑着说:“组长的招式还真像是练家子。”接着双脚并拢,立正姿势地大声说:“报告组长,新兵周向南向您报到,请指示!”
“我让你滚!”她指着门外,气势汹汹地说。
周向南又往前一步,目测竟然比她高出了一头,然后伸出手把她的胳膊轻轻压了一下,很无辜地说:“组长,你发这么大的火是为哪般?我刚来就看我这么不顺眼,咱们前世有仇,还是今生有怨?”
赵晓芸竟然被问住了,总不能说是为表哥刘振华出头吧?那样的话,是不是会被面前的年轻人嗤笑?于是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就没有一点数?还有脸问我?”
他摇摇头,耸耸肩,装傻充愣:“我心里没数,组长可否指点一二?”
赵晓芸突然笑了,好啊,你小子不愿意走,那就留下来让我慢慢收拾你吧,直到你忍受不了自己提出来滚蛋。于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不滚是吧?那好,一组的三个办公室就归你打扫,如果后勤在检查卫生的时候出现不合格的情况,扣除你当月的奖金!”
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看着他又是耐人寻味的一笑:“另外,三个办公室的热水供应,从今天开始也有你负责。你归郭玲玲管,她是你的直属上司。如果我听到有反映你供应不及时,就扣你的奖金。不够扣时,扣工资!”说完,回她自己的办公室了。
见她气呼呼地出了门,周向南又坐在了郭玲玲的对面,说:“郭姐,以后你是我的直属上司了,请多多关照。对了,三个办公室,这一个,组长一个,哪里还有一个?”
郭玲玲说:“组长办公室的隔壁还有一个大型会议室。怎么,你一个大学生公务员还真想在这里打扫卫生?”
“服从组织安排是天职。”他不急不躁地说。
这时,坐在位置上喝水的大刘站了起来,周向南立即起身,拿起一个热水瓶给他的杯子倒满了水:“前辈,请喝水。”他是赵晓芸的司机。
大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组长是个好人,心直口快,脾气有点暴躁,但心底善良。看你不顺,有你打了赵振华的原因,也有工作不顺的原因。”
郭玲玲问:“怎么,那个死刑犯举报的线索,还没有进展?”
“本来还是有一点线索的,可是,当查到明耀集团的郭振时,查不下去了。组长正在为这事闹心那。”大刘挠着头皮说。
通过大刘和郭玲玲的对话,周向南把这个案子听了个大概。有一个盗窃抢劫犯深知自己罪大恶极,为了保命,把打算隐藏到坟墓里的一起巨大盗窃案交代了。
他叫冯钦福,曾经在一个豪华小区用万能钥匙打开过一户人家,室内装修豪华,两个卧室里的起居生活用品齐全,但看不出有人居住的样子。在小卧室和厨房,发现了好多摞在一起的纸箱子,打开一看,把他惊吓得差点瘫坐在地板上。
原来箱子里全是钱,足足有十几箱,他在梦里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当了一辈子小偷小摸,终于发大财了。当天晚上,他撬开一辆停在马路旁边的三轮车,从中搬了一箱回了家。
他不是没有贪心,而是没有这个胆量,毕竟钱太多了。这一箱足有五百万,够他花一辈子的了。
奇怪的是,被人偷了这么多钱,主人竟然没有报案。
刑侦大队很快侦查终结,这户人家房本上的名字叫郭振,是一位开发商的儿子。作为建设高楼大厦的开发商,堆家里这么多钱也能解释的通,毕竟建一个小区,只拆迁费一项,就需要几千万甚至上亿元。
为什么当时没有报案呢?总共十三箱,码在一块地,突然搬一箱走了,谁也不会注意到。总不能天天一进门就数一遍吧,何况那个房子十天半月也没有人进去一趟。
冯钦福在被判刑前,又交代了一件事,说他从偷回去的那个箱子里,发现了一张字条。但是,被妻子收起来了。上门找她时,她矢口否认,说并未见过什么纸条不纸条的。
查无实据,只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