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皎皎被他怼得肚子疼。
怎么回事?
褚昊不是这种人,他也不是这种……疾恶如仇的人?
“褚昊,你眼光能否放长远一点儿?”她继续耐心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如今杀了萧策,最多就是杀了南国萧略埋伏在庆国京都城的一个细作或者是眼线而已。回头萧策死了,还会有更多的细作或者眼线埋伏在京都城,这种人这种事儿,你永远也处理不完。”
“但是,你若放萧策回南国,他身上有他父亲的血债,南国皇宫有他母亲性命要护,他与南国皇帝对阵,成功便能让南国得一明君,百姓安居乐业、政策清明,两国纷争减少,不成功也能削弱萧略势力一半,对于庆国来说,杀一个细作,和放一个皇族归国,孰轻孰重,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褚昊听她头头是道地给他分析其中利弊。
这其中干系,他自然比谁都清楚。
但是……
萧策和月离,一个是杀他母亲幕后主使的仇人之子,一个是亲手杀害他母亲的南国第一女刺客,而眼前的月皎皎……更是杀他母亲仇人的女儿!
如今,他爱上了仇人的女儿,反而还要被仇人抓着七寸,前来对他品头说教?
他觉得,这是老天爷给他褚昊开的一场最大的玩笑。
“褚昊,你如此聪明,想必早能明白我说的意思,你压着冷璞玉不放,还对他用尽酷刑?他身子本就不好……若是……”
“你闭嘴!”褚昊一双饱含怒气的凤眸里挂着委屈和苦楚,端坐在床榻,双手紧紧抓着两边的被褥,气急败坏的语气,“都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这么护着他?”
月皎皎瞬间吃瘪,刚刚明明还还能感觉到他有所转机,看着忽然就看不懂的褚昊,不知道他到底是在闹哪般,“他是我相守四年的夫君,夫妻一场,如今他这般田地,于公于私,我关心他不是应该吗?”
她曾答应过他,等冷璞玉这边的事情了却,会让他知晓她下一步的行踪。
如今,眼见着就到了最后的抉择,他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那我呢?”褚昊抬头,红着眼眶看着她,“你与他是夫妻,你要跟他去南国双宿双栖,你们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那我是什么?”
“我活该是你们夫妻二人从头到尾要利用的一颗棋子!”
棋子?什么棋子?
“月皎皎,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他捶胸顿首,恨不得锤死自己的样子。
“就凭我褚昊喜欢你,就凭我除了你谁都不想要,所以,你想怎么拿捏我就怎么拿捏我?你想让我怎么做我就要怎么做?”
月皎皎蹙眉,他真的是,喝多了什么都敢说?
“月皎皎,你打我、骂我、辱我……甚至杀了我,我褚昊都甘之如饴,可你……知不知道,你跟萧策、月离合起火来,这样算计我、欺负我,我也会心痛,我凭什么要如你们所愿!”
月皎皎简直听不懂他这喝醉酒之后,一派疯人疯语地在说什么,很无语的表情,“我……算计你什么?”
欺负他这个事情,她勉强同意,可是算计?何来此说?
“我怎么算计你了?”月皎皎盯着褚昊质问的语气。
褚昊强忍着眼中的水雾没有凝成滴,双手紧紧攥着被褥,嘲讽的眼神,狰狞冷笑着看着她,却什么也不肯说。
“好。”月皎皎被他盯得后背生寒,把看着他的正脸转向别处,这个酒疯子,她懒得再跟他浪费情感和唇舌。
“这一次,算我自以为是,高估了我们俩之间的这场情谊。也高估了我自己。”
作为一个横空闯入这个世界的灵魂,想到未来的两国纷争,想到未来的冷璞玉和褚昊,月皎皎从头到尾地感到说不出的无助和孤独。
罢了,她能做的该说了,也只能到这儿了。
“太子殿下保重,臣妇打扰,臣妇告退!”
说完,毕恭毕敬地屈膝行礼,准备转身而退。
“站住!”褚昊阴冷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出来。
月皎皎本能地绷直了后背,果然很听话地顿在原地。
毕竟,能救南国和冷璞玉的机会,褚昊这里是最简单的解决方式,她始终对褚昊,还是抱有最大的希望。
“月皎皎?”褚昊松开握着被褥的那双好看的手,身体微微后仰,微醺的音色带了几分嘶哑的挑衅和悲愤,“这就是你,来求我放人的态度吗?”
月皎皎藏在衣袖里的双手紧紧攥着,“该说的、该讲的我都说了,你还想让我怎么办?”
褚昊耻笑,“太平公主还真是对得起当初本太子给你赐予的封号,忧国忧民,可敬可叹啊!”
“只是不知,天平公主在说教本太子把眼光放长远的时候,可有让自己付出分毫呢?”
“月皎皎,你来求本太子办事,就该有求人办事的姿态,不是来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