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华走后,崇祯随即抽出竹节里的信纸。
重生缓缓将限制展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段小字。
微臣、奴婢两人与安全出关,并且与土默特左翼的几个小部族进行了战马交易。
然他们揭迫于土默特部汗王“俄木布”的威势不敢与我大明进行战马交易。
对此情形,微臣、奴婢二人商议后决定,北上去往归化城与“俄木布”面谈战马交易一事。
若微臣、卑职两人未能安然返回,必然已身陷规划城。
到时还望陛下宽恕微臣、卑职二人擅作主张之罪,并重新择人接替微臣、奴婢两人进行战马交易。
微臣梁清宏、奴婢赵泗洲拜上。
崇祯看完这段富有感情充满责任且真挚的话语一阵愣愣出神,将不大的信纸捏成一团,自言自语小声嘀咕道:
“我大明有尔等忠义之辈,亡不了……”
“如若俄木布敢动你们,朕便率军屠了土默特所有部落,人畜不留。”
就在崇祯愣愣出神,自言自语之际,门外小太监匆匆来报:“陛下,骆养性求见。”
听到小太监的禀报,崇祯回过神来,今天这是怎么了?刚走了一个李邦华,这骆养性怎么也去而复返?
崇祯心里想着随口吩咐:“宣他进来。”
转眼间,骆养性迈步来到御书房,行过君臣之礼后,再一躬身。
“启奏陛下,北镇抚司遵照陛下旨意,严密监查朝中官员,微臣刚收到下面人禀报,杨士聪、陈必谦似有意想要离开北直隶回江南。”
“遵照陛下先前的旨意,三月内不允许任何朝臣及其家眷离京,故而微臣特来请旨,是否将杨士聪、陈必谦捉拿下狱。”
咚……咚……咚……
听着骆养性的禀报,崇祯手指不自觉在御案上轻轻扣了几下,陷入了沉思。
之前不让朝中官员及其家眷离京,是怕涉朱纯臣贪污案的人或转移财产、或望风而逃,可朱纯臣到死也没交代其余受贿官员。
在没有任何罪证的情况下,若是强行把两人留下,弄不好会惹得全国的东林党反扑。
当下这个节骨眼,可不是铲除出东林党的最好时机,大明国内绝不能再生事端。
再有若是强行留下杨士聪、陈必谦,弄不好会惹得温体仁一党以及别的贪官污吏心生警惕。
那样一来,反倒不利于李邦华后续的工作。
还有就是之前徐子胤那败家子扇子中那封徐弘基写给徐允祯书信,无一不证明徐弘基那个南京守备在江南是只手遮天的人物。
既然杨士聪、陈必谦想要去江南,那不妨就让他们去,让他们去狗咬狗、鹤蚌相争,省得留在京师给自己搞事。
接下来自己的大半精力,要放在战马交易,吞并察哈尔部,以及收割冬麦种植土豆、玉米、番薯等一系列事物上。
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还没时间收拾这些大明蛀虫。
念及此处,崇祯停住下意识敲击御案的手指。
“不用了,他俩若是想离京去江南便随他们去吧!”
崇祯话毕,还不及骆养性应声,门外小太监又来禀报:“陛下,杨士聪、陈必谦求见。”
闻言,崇祯眉眼轻挑,今天还真是热闹,这两个老狗想干什么?
崇祯心里嘀咕着叫道:“传他们进来。”
小太监应声而去,转眼间杨士聪、陈必谦联袂而来大礼参拜。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了骆养性的禀报,崇祯心里已然猜到了两人的来意,但还是故作不知的和煦问道:
“两位爱卿不在府上喝茶斗鸟,入宫见朕所为何事呀?”
崇祯这话一出,杨士聪、陈必谦是怎么听怎么不得劲,这也太他妈伤人了。
这皇帝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挑别人的痛点下手啊!
早知如此,当初天启皇帝驾崩咱们东林的就不该扶持他坐上帝位。
杨士聪、叶向高两人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心里莫名腾起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两人都是老奸巨滑之辈,虽然心里难受,但也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口角顶撞崇祯。
行事老辣的杨士聪略微思忖后,斟酌着开口道:
“陛下所言极是,如今朝堂上人才济济,微臣两人既已无职无权,的确是该留在府中喝茶逗鸟。”
“所以特来向陛下辞行,回江南老家安享晚年。”
杨士聪这话一出,不由让崇祯高看一眼。
这老狗竟把自己嘲讽他的话,以自嘲的方式接了过去,还顺便表达了此行的来意,不愧是东林党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头脑清晰,做事沉稳。
崇祯心里想着,弯起嘴角抬了抬手:“两位爱卿劳苦功高,起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