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郑三俊似想到了什么,下意识惊呼出声:“陛下,莫不是要打造宝船?”
“怎么,这有何不可?”
崇祯目光灼灼盯着郑三俊反问道。
“微臣失仪,陛下恕罪。”
郑三俊先是告罪一声,随即一转话锋答道:
“回禀陛下,宝船的图纸工部倒是有留存,可我大明已经有百年没有打造过宝船了。”
“眼下我大明不仅是打造大型战舰的船坞已荒废,而且还缺乏打造大型战船经验的造船工匠。”
“现在要是重新打造宝船,必定要消耗巨大的财力、人力、物力,且还不一定能打造成功。”
刚听到郑三俊说有宝船图纸时崇祯满心欢喜,可听到最后这句话崇祯心又凉了半截。
他喵的,敢情这燧发枪和宝船虽有图纸,却是水中月、镜中花能看不能用呀!
崇祯心里发着牢骚,想了想,随即说道:“没有打造大型战舰经验的工匠,那就培养。”
“工部即刻招募有造船经验的工匠,以宝船图纸为样板打造战船,开始的时候可以把吨位造的小一些,以此积攒经验。”
崇祯说到这顿了顿,愣了两息后才补充道:“造船地点就选在登州。”
崇祯话音落下,郑三俊又是满头雾水。
“陛下,能打造大型战船的船坞都在江南,山东登州可没有大型的船坞啊!”
郑三俊嘴上说着,心里却是泛起了嘀咕:陛下肯定是犯糊涂了,要不然怎么会连登州没有大型船坞都不记得。
“朕当然知道登州没有大型船坞,没有,那就重新建一个。”
郑三俊听着崇祯的话一时无语了,既然知道那为何还选登州?
就算现在朝廷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呀!
江南的大型造船船坞明明修缮一下就能使用的,又何必要到登州花大价钱重新建一个。
陛下这不是犯糊涂是什么?
郑三俊心里建设不停,对崇祯躬了躬身,斟酌着道:
“陛下,重建一个大型船坞,工期长耗时久不说,还得消耗大量财力、物力,望陛下三思。”
崇祯含笑点头:“爱卿之言,朕岂会不知,朕之所以要在登州重新建大型船坞自然有朕的用意和打算。”
“爱卿,工部只需遵旨执行就行了,至于为什么,爱卿以后会知道的。”
见崇祯这般态度,郑三俊便也不再劝说,只得躬身应道:“微臣遵旨。”
崇祯之所以要在登州重新建一个船坞,自然不是因为钱多的没地方花。
他无比清楚修缮江南原有的船坞比重建一个花费要小,但就眼下而言江南的不利因素太多,根本不适合在那里建造战船。
当然,崇祯之所以选择登州,可也不只是单纯因为江南有诸多不利因素,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选择。
与此同时,皇城之外定国公府。
定国公徐允祯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走个不停。
“刘先生可有解救之法,能救出族弟?”
客厅主座下首位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长髯老者,老者手里攥着两个玉球,听到徐允祯问话,这才睁开微闭的浑浊双眸。
“国公爷不必慌张,依老夫之见,徐小公爷性命应该无忧。”
闻言,徐允祯定住脚步,并没有因为老者的话而有丝毫宽心。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信,可成国公朱纯臣的坟头草都还没长呢,由不得他不怕,是以急切追问道:
“刘先生何出此言?”
老者转了转手中两个玉球,神态自若的分析起来。
“国公爷,这事情不很明显吗?”
“倘若皇帝真想要徐小公爷的命,又何必大费周章把他打进大牢,大可直接和那群家丁护卫一起拖到菜市口砍了。”
徐允祯闻言,不由眸中一亮,好像是这么回事。
“先生既然这么说,是否已有解救之法?”
他之所以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想办法解救徐子胤,可不是真的担心徐子胤,而是在担心自己被牵连。
虽说他定国公府和魏国公府同出一脉,都是开国大将中山郡王徐达的后代,可时过境迁,经过两百多载血脉关系早就淡化了。
现在与其说是血亲,倒不如说是利益勾连的同族更为贴切。
理虽然是这个理,可在外人眼里,尤其在皇家眼里他定国公和魏国公无论何时都是同出一脉的血亲。
只要其中一个有事,另一个就有可能被牵连,这才是他徐允祯着急救徐子胤的原因。
老者一手转玉球一手捋胡须,不急不缓道:“国公爷不妨亲自入宫面见皇帝,探探皇帝的口风,也许就能把徐小公爷给捞出来。”
听老者这么说,徐允祯这才稍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