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没有看那个小公子,而是示意旁边的奶妈把孩子抱走进行清理,眼神一直死死地盯着稳婆。
“倾城如何了?”
稳婆光张嘴没有出声,旋即跪在了地上。
墨离咬牙,没再理会稳婆,而是焦急的在产房门前踱步起来。
从天黑到天亮,不知大夫跑了多少趟,宫女换了多少热水,又用了多少纱布。
墨离心慌至极,两天两夜没能合眼的他整个人都变得憔悴了许多,本该虎背熊腰,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也虚弱的不成样子。
王后也很是担心墨倾城的安危,早在入夜前便赶了过来。
只是墨倾城一直没有消息,他们夫妻二人也不敢去打扰大夫。
直到日上三竿,太医才疲倦的从产房中走出,看着王上与王后担忧的模样,他跪了下去,缓缓开口。
“王上,长公主的性命勉强保住。”
“只是胎儿难产,再加上长公主先前奔波无数伤了根本,恐怕日后会缠绵病榻,靠药材吊着性命。”
见太医这么说,墨离长舒了一口气:“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王后悬着的心陡然放松,登时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王后!”
墨离惊慌不已,想去扶起来即将摔倒的王后。
只是他也是一激动,便浑身气血上涌,整个人眼前一黑,一个趔趄也倒了下去。
长公主府中登时乱作一团。
之后,墨倾城当真如那太医所说的成了药罐子,原先倾国倾城的美貌变得憔悴不堪,柔弱到连独立下床都做不到,靠着名贵药材续命。
墨子轩被随意养在了别院,墨离本来不打算管这孽种的死活,又怕墨子轩出了问题,墨倾城一个心情跌宕起伏便去了,他不敢赌。
所以墨子轩便随意的在别院放养,自生自灭。
不知墨离是个好君王,但他却是个好父亲。
他先前答应了墨倾城,驰援受灾荒的大齐国,便是说到做到。
在保证墨倾城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之后,他便着手于在朝堂之上,说服众大臣驰援大齐国之事。
不少墨之国老臣是万万不愿同意此事,雨点一般的折子洋洋洒洒飘过来墨之国国王的桌案上,墨离为了墨倾城,可谓是心力交瘁。
不过,清点墨之国国库粮草,打探大齐国如今情况的事情,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过了半年,又是一次秋收之日,墨之国的使臣去往大齐国,拜会大齐国皇帝轩辕修与。
彼时的轩辕修与早已没了一年前的意气风发。
他一夜白发,身形如今也变得佝偻起来,整个人好似垂暮老人垂垂老矣。
因为灾荒迟迟无法解决,南方也开始陆续进入灾荒之年。
且秋收之日,寒潮越发严重,大齐国全面陷入了饥荒之难中,冻死的百姓与日俱增,他与两位皇子焦头烂额,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且京城之中,也多了不少饿的脱了相的百姓,好在他们有着落脚之处,可以自行保暖,不至于在不知不觉中横死街头。
瘟疫得到控制,早早的开始下雪。
轩辕修与的心一寸一寸沉了下去。
大齐国国库早已空空如也,整个大齐国,此时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且周遭附属国对大齐国虎视眈眈,想来是觊觎着大齐国的地大物博。
或许在下一场雪降临之时,便是国破家亡之日。
城中一派死气沉沉,无半点生机之意。
直到墨之国使臣的不请自来,给满是绝望的这片土地带来了一些希望。
使臣到达大齐国时,请求面见大齐国皇帝轩辕修与。
本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思,轩辕修与面见了该使臣。
使臣什么也没说,直接拿出来一个墨色的玉佩。
只见那玉佩是环形模样,其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蛇。
其光泽内敛,触手生温,单单瞧上一眼,便知其价值不菲。
如今的轩辕修与已然老态龙钟,眼神混浊不知所云。
只是,在看到那使臣手中的环形玉佩时,混浊的眼睛忽的亮了。
大伴在其身侧,也愣在了原地。
轩辕修与此生从未如此狼狈过。
身体的虚弱,导致他在看到玉佩太过激动,想要走下龙椅去捧那玉佩时,一个没站稳竟摔倒在地。
因着大伴在发呆,没能扶住轩辕修与。
见他摔倒,大伴面色一变,急忙将他扶起来想请罪。
轩辕修与却是摆了摆手,颤抖着将那黑色环形玉佩接过。
“倾城……”
“倾城如今,可还安好?”
此时此刻的轩辕修与,好似腐烂的枯木,声音也摧枯拉朽般沧桑,使臣作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