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望向其他人,夏园和夏柔满脸责备,夏泽安神色也格外复杂。
她突然全身都在发颤。
这一刻才绝望地明白,这群人,这世上她所谓的亲人……血亲、至亲,却没有一个人会真正信她!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突然一声尖锐的嗓音传来,林香盼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她自是知道了前因后果,气急了盯着夏泽安。
“喂?你想什么呢?晚晚跟你妈都没感情,她会莫名其妙的,突然当众对她下毒?!”
夏泽安被她指着鼻子骂,脸色不大好看,抿紧的唇半晌后才开口。
“事实俱在。”
他自是相信林美芳亲口所说,不会有假。
何况,姜晚的性子也并非完全做不出来这种事。
“你特么没救了!那你呢?厉衍川,你不会也那样觉得吧?”
林香盼转过头看着厉衍川,眼底满是焦急和为姜晚不平的紧张,“你是晚晚的老公,你就任由他们欺负人?厉衍川,你平时可没这么废!”
他脸色一变,英俊的五官冰冷,黑眸掀开,余光落在林香盼脸上,气息便立刻变得逼仄,“林小姐对我也有指教?”
厉衍川不是夏泽安,容不了她不顾后果的脾气。
这让林香盼气势一下子收敛,再多愤怒却不敢言,只咕哝了一句,“晚晚怎么受的了这种人……”
男人眼神又是一凝,却望向了姜晚。
她一直低垂着脑袋没说话,不知是心灰意冷,还是认罪了,连半点生气都没有。
“没做的事,我不会认。”
姜晚刚刚想了很久,仍旧想不清林美芳如此构陷自己的缘由。
只觉着,原就没有的母女情分,如今更是形同陌路。
“不是你就没有旁人了!我老婆总不能是自己伤害自己来陷害你?姜晚,你还没那么大的脸面!”夏园是海城人尽皆知的老婆奴,他认定了林美芳善良,对姜晚的怨气更大了些,“万万没想到你是这么恶毒的性子!幸好当初没认下你。”
“我难道有多稀罕吗?!”姜晚嘴唇发白,有些忍不了的咄咄逼人。
她难得一次失态。
在场所有人,不是血缘至亲,便是她名义上的配偶,独独只有毫无关联的林香盼,愿意站在她这一边。
何等的讽刺!
“你们母女情深,又何必总牵扯上我?我与你们断绝了关系,还不够吗?非要撕破了脸……做这样下作的手段!”
林美芳的所作所为,让她对“妈妈”的最后一丝滤镜都消失殆尽!
三年前冒出来,说是她的亲生妈妈要对她好!
不到半年,又求着她,让她别回来夏家,因为她的亲亲闺女夏柔会难过!
如今,她怎么又做得出来,用母女的情分陷害?
“是你多行不义!就是报警,也是你的错。姜晚,别说我们,你的丈夫,厉衍川,他信你说的话吗?”夏园满脸厌烦,他讨厌姜晚不听话的性子,没有夏柔柔和。
是啊。
厉衍川自然是不相信她的。
姜晚朝那边望过去。
男人身躯颀长高大,气势逼人,一双黑眸更是凌厉。
她突然很想知道答案,想知道刚刚激情时,厉衍川嘴里的喜欢,有几分真情。
姜晚掐紧了手掌心,通红的眼却清澈,一瞬不瞬看着他。
“厉衍川,你也信她们说的话?”
男人薄唇紧抿,只如钩月一般的眸盯着她。
“姜晚,道个歉,人没事,相信也不会追究。”厉衍川嗓音极哑,配上冷然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息事宁人,不知是何缘由。
林香盼想去拉姜晚,却被夏泽安按住。
这种拭母的大罪,可不能乱认!
幸好。
姜晚摇了摇头。
“一样的问题,我似乎问过你许多遍。”
她抬起眸,湿润泛红的眼直直望入男人眼底,隔着很短的距离,情绪极浓。
“三年前,我问你,能不能相信当初拼命救了你的人是我。后来那场车祸,问你是否知道,缘由与我无关……现在我还是想问一句。厉衍川,你能不能信我,不曾害夏夫人。”
姜晚想了很久。
她觉着自己早该了断的因果,可总归拖泥带水,任由心底那抹残留的思绪影响判断。
这一次,就当是让自己彻底断掉念头、借此机会,把真相说出来,还自己一个清白也好。
便当着许多人的面,鼓起了最后一分勇气,真真切切望着他。
一字一句,言辞恳切。
“厉衍川,只一条,任何一条,你信我的话,就跟我走。”
她有些冲动地想。